第四二九章 紅衣傾城 橫舟一顧(下)(2 / 2)

贅婿 憤怒的香蕉 7184 字 11個月前

他們也已是綠林上一流的高手,但這女子吃魯智深一拳而不傷,武藝修為已臻化境,隻是短暫的交手間,她的風格與綠林間其他的好手,又實在太不一樣了。

“鐵臂膀”周侗乃是很長一段時間內被推崇的天下第一,他在禦拳館教拳期間,雖然也曾教過各種地趟刀,護身搏命無所不用其極的招法,但實際上的出手,還是頗為自持的。武朝習慣,講究文人風尚,一旦有點身份的人,就講究個氣度,綠林中的人也是一樣。像這女子擁有著壓倒性的力量卻還向地下滾,甚至從人胯下鑽過去劈一刀的事情,其實是很難看到的。

他們自不明白,眼前的女子是自小經曆饑荒肚餓,又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她的一身武藝,是為了讓自己和身邊的人能夠吃飽飯,而不是因為習了武藝,就去尋求什麼光明磊落殺人打人的“意義”。

此時那身材高挑的紅衣女子再度將古劍換回右手之上,目光沉了沉,再度朝這邊走來。林衝吸了一口氣,大喝間迎上前去,隨後魯智深也跟著衝上。這一次,那女子手中劍法變得沉穩古拙,幾劍之下,鋒芒便在他的臉上劃了一道血痕。

倒是魯智深,受傷之後似有越戰越勇的感覺,舞杖如瘋魔,鏟得草石亂飛。隻是武學境界的差異在這時已經不是蠻力可以補上來的,相對而言,師從方七佛的陳凡一拳打出,就可以在她麵前將蠻力的優勢發揮出來,而魯智深這邊哪怕有倒拔垂楊柳的力道,一招打出,對方卻隻需找到破綻便能將之逼退,若非有林衝在旁,他就算悍勇,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這次換過幾招,旁邊那小頭目被一劍劃開喉嚨倒下去,再接下來,魯智深的手上、肩上先後中劍。女子的劍法以殺人為準,也是因為林衝在旁拚力搶救,魯智深本人也已拿出跟人同歸於儘的勁頭來,這兩劍才沒有刺中要害。

他們從梁山上敗下來,原本以為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做,還有些時日可以過,冷不防遇上這樣一件事。眼見著絕望的感覺越來越甚,道路那邊的林子裡,卻有一隊人走了出來,其中一人眼見這邊的打鬥與屍體,陡然衝來:“誰敢傷弟!”!

那年輕人身材高大,持一根鐵棒,從旁來助。女子皺起眉頭·交手幾下,才陡然飛退上竹筏。這新趕來的男子武藝高強,後方又來了二十幾人,她便也不戀戰·竹竿一撐將竹筏駛離岸邊。手持鐵棒的年輕人與其餘幾人都已追過來,衝向那竹筏:“想跑!”隻見那竹竿已經刺了過來,幾下交手,竹竿砰的炸開,十餘條竹簽一掃,將好幾個人掃倒在地,其中一人便就這樣被割了喉嚨。

陽光明媚·竹筏朝著河岸那邊蕩過去,有人拿飛石亂砸,但根本砸不中對方。林衝叫著“彆在追了”的時候·有兩名水性好的已經下了水,眼見那竹筏飄到河中央,一人陡然從竹筏下方的水底刺出一刀,那女子身體躍起在空中,單手持劍,淩空朝著竹筏刺了一下,落在眾人眼裡,竟如同姿態翩然的水鳥,看準魚兒·隻以長喙刺下水麵便飛走。這一劍之後,女子落下來,水底已經逐漸湧出紅色的鮮血。

屍體浮上來的一刻·竹筏一頭用於綁住竹子的繩索陡然爆開,卻是另一名梁山兵卒在下手了。那女子還劍歸鞘,俯身抓起其中一根長竹·橫在空中,一次呼吸之後,朝著水底砰的刺了下去。水下人影掙紮不停,然後是更多的鮮血湧出來。那紅衣女子撐著長竹,在竹筏完全散架之前,上了那邊的岸。隻回頭看了一眼,朝那邊林間走去·消失不見了。

事情至此,岸邊的眾人才從訝然中反應過來·那持鐵棒的年輕人回頭看了看:“林大哥,魯大哥,這是……怎麼回事,那女子····…隻有一個人?”

林衝點了點頭,回身看看施恩、樊瑞、項充等人的屍體,眼中含淚:“史兄弟,虧你來的及時……”

眼下過來的,卻是“九紋龍”史進,方才雖然隻是交手幾下,他就已經打得心驚,眼下若真隻是那女子一個人出手,豈不是說她差點一人殺了九名梁山好手,一時間,也是問道:“那她是什麼人?”

林衝將方才的事情,那女子的問題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看來是與那血手人屠認識的,她原本提問,可能是想放我等一條生路……這女子武藝的可怕,我一聲所見,唯恩師周侗可堪比擬······史兄弟你未跟朱兄弟、宋頭領他們一道?”

這次梁山的事情,朱武是與吳用一道操持的,而神機軍師朱武又與史進關係最好,林衝卻想不到史進為何會出現在這邊。史進便也搖了搖頭:“朱兄弟之前與我說過,這次的事情,最好能夠置身事外。而且他們那樣挑人,我本就不喜,所以便護了些兄弟下山,後來聽說林大哥、魯大哥你們在這邊,便想來尋尋,還好到得及時。”

他說到這裡,陡然想起一事,扭頭望向對方的樹林:“對了,那女子……會不會再來。”

林衝道:“恐怕安頓了幾位兄弟之後,我們還得趕快走,這女子出手果決,走時也毫不猶豫,我怕她不是會善罷甘休之輩······”

這樣一說,眾人都是頭皮發麻,一般人要離開、退走,多半會留下幾句什麼話來,但那女子方才卻是乾脆利落,一句話也沒有說,到這時,已經不可能有人能夠找到她,以這女子以一敵九都能戰勝的身手,她若是銜尾殺來,自己這邊二十幾人的陣容,未必就真能撐得住。這樣一想,便趕快在河灘上挖坑,準備祭奠了便走。

另一邊的樹林間,陸紅提走出不遠,穿出了林子,在一條小溪流邊用濕巾擦了擦臉。她看了看天光,便再度折回,坐在一棵大樹下拿出簡陋的地圖來看了看,然後安靜地休息,盤膝打坐。到得黃昏時刻,她才又回到那小河邊,拿出半隻硬餅一邊吃,一邊查看河邊的幾座墳,以及周圍留下的腳印線索。

呂梁山不太平,打劫、殺人,為了不被人殺,又得躲人,沒東西吃時當獵戶,遼人打草穀時,被追殺也得漫山遍野的轉。她這一路過來,聽得蘇家的慘劇,有些難過,聽得他在山東做的事情,又有些為他高興。但實際上想想,自己過來,真能替他做的事情,恐怕也不多,眼下遇上,就也該順手處理掉,梁山也好,好漢也罷,隻有二十多人,銜尾殺掉,應該是不難的。

夕陽之下,古劍紅裙的女子拿著手中的硬餅,沿著腳下的痕跡朝林子裡過去,心中的情緒,儼然像是在冬天的山嶺中,追殺幾頭野豬。

而與此同時,在數十裡外的小河邊,寧毅正沒心沒肺地吃著大魚大肉,跟身邊的一些人研究有關宋江逃亡的情況······

不久之後,兩人或將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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