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八章 血雨(2 / 2)

贅婿 憤怒的香蕉 5952 字 11個月前

雨水溪後方數裡之外,傷兵營地裡。

響箭掠過了天空。

在鄒虎的眼前,名為任橫衝的綠林大豪腳下陡然發力,身形猶如炮彈,撞開了洋洋灑灑的冷雨,泥水在他的腳下轟然四濺,在雨中開成一朵朵的蓮花。轉眼間延伸向那已綻開鮮血的營帳。

傷兵營附近,士兵不會少,響箭飛出之後,留給他們的,就隻是眼下這片刻的反應時間。但目標已納入視野,任橫衝的力量,轉眼間催至巔峰。

宗師高手的猝然發力,恐怖如斯。鄒虎頭皮發麻,為止咋舌,也為止振奮,在這一瞬間,他身體之中也是血脈賁張,力量狂飆。

隻要能在片刻間拿下那少年,傷兵營裡,也不過是些老弱病殘罷了。

自己一行人,仍能逃走。

腦中轉過這個念頭的一刻,他朝前方奔出了兩丈,視野遠端衝出帳篷的少年人將最先抵達的三人轉眼間斬殺在地,任橫衝猶如風暴般逼近,最後一丈的距離,他手臂抓出,罡風破開風雨,少年的身形一矮,劍風揮舞,竟與任橫衝換了一招。

揮出的拳掌砸上帳篷,整個營帳都晃了一晃,半麵帳篷被嘩的撕在空中。任橫衝也是奔跑得太快,腳步蹬開地麵,在帳篷前轟轟轟的蹬出一個半圓形的慣性軌跡來,手臂便要抓住那少年。

這一刻,他們疏忽了傷兵也有輕傷與重傷的分彆。

任橫衝的後方,一雙手臂在布片上陡然撐起了吞天噬地的輪廓,在任橫衝狂奔的慣性還未完全消去之前,朝他劈頭蓋臉地罩了下去。

帳篷整個兜住了任橫衝,這綠林大豪猶如被網住的鯊魚,在布袋裡瘋狂出拳。名叫寧忌的少年回身擲出了做手術的短刀,他沒再管任橫衝,而是提著古劍朝鄒虎等人這邊殺來。任橫衝的身後,一名持刀的漢子手上升起刀光,刷刷刷的照了被帳篷裹住的人影瘋狂劈砍,轉眼間鮮血便染紅了那團布片。

任橫衝撕開布片,半個身體血肉模糊,他張開嘴狂嚎,一隻手從旁邊猛地伸過來,按住他的麵門,將他轟的一聲砸在泥水裡,猛地一腳照他胸膛狠狠踩下。旁邊穿著寬鬆衣服的持刀漢子又照這綠林大豪脖子上抽了一刀。

這第一波被響箭驚醒衝來的,都是傷員。

鄒虎腳底發軟,轉身便跑。

更多傷員的身影破開雨幕,與士兵一道朝這裡衝過來了……

……

鷹嘴岩。

白熱化的交戰在狹長的穀地間持續了半個時辰,前頭的小半個時辰裡還有過數次結成陣勢的盾陣交鋒,但之後則隻剩下了持續而瘋狂的散兵交鋒,女真人一次一次地衝上坡地,華夏軍也一次又一次地衝殺而下。

大炮漸漸的不再響起了,女真人一方仍在擲出投槍,華夏軍人將投槍撿起,同樣指向女真人的方向。鮮血與犧牲每一刻都在推高。

交戰的雙方在這一刻都有著速勝的理由。

訛裡裡擔心著華夏軍的援兵的終於趕到,令他們無法在這裡站住腳,毛一山也擔心著穀口碎石後女真的援兵不斷爬進來的情況。雙方的數次衝殺都已經將刀鋒推到了對方將領的眼前,訛裡裡幾度帶兵在泥水裡廝殺,毛一山帶著預備隊也已經投入到了戰場的前方。

天色陰霾如寒夜,慢慢悠悠卻仿佛無窮無儘的冬雨還在降下,人的屍體在泥水裡迅速地失去溫度,濕漉漉的穀地,長刀劃過頸項,鮮血飛灑,耳邊是無數的嘶吼,毛一山揮舞盾牌撞開前方的女真人,在沒膝的泥水中前行。

“向我靠攏”

“女真萬勝”

有鋒銳的投矛幾乎擦著頸項過去,前方的泥水因戰士的奔行而翻湧,有同伴靠過來,毛一山豎起盾牌,前方有長刀猛劈而下。

嘭的一聲,毛一山手臂微屈,肩膀推住了盾牌,籍著衝勢翻盾,鋼刀猛地劈出,對方的刀光再度劈來,兩柄鋼刀沉重地撞在空中。四周都是廝殺的聲響。

手持長刀的女真將領退後兩步,他的同伴以長槍串起了四麵盾牌,抬著過來,毛一山大喝:“結盾”身邊的同伴靠上來,小小的盾陣乍然間成型,“衝!”

雙方的腳步都推開了水波,盾牌狠狠地撞在一起,有人全心用力,有人揮刀廝殺,有人腳下打滑,盾陣兩邊不少人摔落泥水當中。毛一山拖起同伴,撐起鐵盾全力揮砸,訛裡裡連人帶刀嘭的一聲被蕩開一步,他站穩身子雙手握刀,這邊毛一山身形低伏,馬步如山嶽般紮實,盾牌後的眼神,與對方交錯。

“殺”

陰雨之中,泥水之中,人影奔湧衝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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