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快兩小時。”沈夏深半點不帶心虛地繼續編。
實際上是一個小時十五分鐘,剩下的時間,他在會所裡逛了一圈。
如果徐女士打電話去問,會所的員工肯定會如實告訴她,但沈夏深認為,他媽最多就是問他什麼時候到,什麼時候離開,不會打聽得那麼詳細。
如他所料,徐露隻是跟員工確認過他有準時赴約,其它的並未過問。
此刻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不信你問她。”沈夏深瞥了眼坐在身旁,正默默吃瓜,不,默默吃著香芋排骨的許燃。
像是想到什麼,他微笑起來,唇角翹起的弧度像隻狡猾的狐狸,側過臉,好整以暇地看著身旁的人。
“她今天也在會所,還幫我們拍了張照片呢,是不是?”
許燃:“……?”
啪嗒一聲,筷子上的排骨應聲掉進碗裡。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沈夏深會來這招。
那張作為把柄的照片,就這樣,失去了作用?
還反過來幫了他?
許燃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聲國粹。
這貨進娛樂圈拍的怕是宮鬥劇吧?
段位這麼高。
“小燃,他說的可是真的?”知道兩人向來不對付,許燃不可能幫著他撒謊,徐露向她求證。
許小燃心裡苦。
啞了幾秒,一時沒想出對策,隻好咬著牙老實說:“我下午過去泡溫泉,正好遇到了。”
餘光瞥見沈夏深唇角快上天,跟太陽肩並肩的弧度,她暗暗瞪了他好幾眼。
可以看得出來,罵得挺臟。
作為當事人的沈夏深卻一心乾飯,恍若未覺,甚至適時補了句。
“哦對了,她好像看上了“雲林閣”裡的屏風,說要去找師傅定製。”
滾呐你,誰要屏風了。許燃在心裡暗罵。
徐露不明就裡:“喜歡的話跟我說一聲就好,我讓人給你送過去,你要放到家裡還是工作室?”
許燃隻能笑笑說:“沒有啦,他亂說的。”
“有什麼緊要的,喜歡就直接跟我講。”
許燃乖巧地應了聲“好”,怕徐露不信,是又講了幾句。好不容易把屏風的事翻篇,低眼一看,香芋排骨隻剩最後一塊。
正要夾,旁邊伸出一雙筷子搶先一步夾走了。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愉快地吃飯了。
許燃坐直身體,一隻玉足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還沒挪近。
身側的人忽然轉頭看向她,似有所察覺。
許燃對上視線,皮笑肉不笑。
仿佛大發慈悲,最後一塊排骨落到許燃碗裡,伴隨著沈夏深清沉又欠揍的聲音:“多吃點。”
許燃:“……”
囂張,實在太囂張!
搶了她最愛的小排骨,還反過來施舍給她!
行,早就聽露姨念叨,想讓他退出娛樂圈,回家繼承家業。隻可惜沈夏深態度強硬,堅決要當演員,半點不肯讓步。
這才有了徐露給他安排相親,試圖用聯姻綁住他,誘使他讓步,主動退圈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來助徐露一臂之力好了。
許燃莞爾一笑,重新挑起話頭:“不過露姨,我路過的時候,看見他們聊得挺好的,笑得特彆開心。”
聽見這話,沈夏深夾菜的動作停住。
許燃麵不改色,接著往下說:“那個女孩子是叫馮毓吧,我也認識,是我們高中同學,她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夏深了。”
沈夏深:“……”
許燃隻有在說他壞話,告他狀的時候,才會叫他名字。
其餘時間,不是喊他喂,就是連名帶姓。
“不過,他那麼跟您說,肯定有他的道理。”許燃假裝認同沈夏深,並側過臉對他嫣然一笑。
餐廳的燈光投射進她清透的棕栗色眼眸,漂亮得好似夜色下的一池月光,眸光流轉,滑過一絲狡黠。
她說:“他可能是想給您個驚喜。”
徐露:“什麼驚喜?”可彆是驚嚇。
沈夏深被她笑得起了層雞皮疙瘩,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忽然覺得喉嚨有點發乾,伸手端起桌上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