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羅雯捧著平板眉飛色舞地告訴她,找到了“花未遲”的作者。她都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下意識應了聲“好”,繼續往辦公室走。
“就是那盞古董燈刺繡作品的作者。”羅雯對著她的背影補了一句。
許燃走到辦公室門口,才緩慢地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羅雯不知道她的魂被什麼勾走了,見她回魂,笑嘻嘻地湊過去,點開平板裡她與那人的聊天記錄給她看。
由於工作室的刺繡師傅自歎手藝不如,羅雯便在網上問了幾個蘇繡名家。
哪曾想,竟然問到了作者的孫子那。
她本以為是騙子,可人家說出了燈底座上刻的一行小字。
羅雯隻發了刺繡圖案給他,自己翻出照片一看,那裡確實刻有“花未遲”三個小字。
原來是燈的名字。
孫子名叫聞烽,告訴她“花未遲”是他祖父母兩人共同製作的,在戰亂中遺失。
母親為紀念兩人,根據小時候的記憶,又製作了一盞。
照片發來,除了配色上略有不同,幾乎一模一樣。
許燃眼眸亮了亮,對羅雯豎起了大拇指。
見她心情好轉,羅雯說:“你剛進來那會,我還以為你夢遊,遊到工作室來了。”
許燃擺擺手:“彆提啦,做了一晚噩夢。”
“怎麼不多睡會?”
時間還早,工作室也沒什麼事。
想睡的話,她可以睡上一整天。
許燃正想說約了人,話還沒說出口,抬眼看見有道高瘦挺撥的身影從前門進來。
棒球帽搭配黑衣黑褲,帽沿壓得很低,大半張臉藏在口罩下。
不是沈夏深是誰。
“約了沈夏深老師?”羅雯循著許燃的視線看過去,說出了她沒還得及說的話。
“嗯。”許燃懶懶地應了聲。
“定製服裝嗎?”羅雯問。
停了幾秒,羅雯沒聽見身邊的人回答。
一回頭,身邊早已沒有人,許燃不知什麼時候進了辦公室。
大明星來定製服裝,不迎接一下嗎?
隨後,沈夏深邁著長腿,從她身邊經過,羅雯張嘴想打聲招呼,可他目不斜視,徑直走進辦公室。
然後,直接把門關上了。
羅雯:“……”
幾分鐘後,羅雯泡好兩杯咖啡,敲響辦公室的門。
許燃:“進來。”
羅雯推開門,見沈夏深背對著門,與許燃隔著一張辦公桌相對而坐。
她放下咖啡,餘光瞥見沈夏深摘了口罩,五官輪廓硬朗流暢,帶著無法掩蓋的鋒芒。
作為一個顏控,她轉身出去時,大起膽子近距離看了他一眼。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沈夏深掀起眼皮看過來。
嚇得羅雯趕緊收回視線,逃一般地撤了出去。
-
許燃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強行打起精神,壓下夢境帶來的不悅。
她將杯子放回杯碟上,語氣略帶困倦但不失高貴冷豔地伸手。
“拿來吧。”
沈夏深取出手機,點了幾下。
下一秒,許燃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兩下,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份文檔。
“……”
幸好她的辦公室裡就有打印機,不必跑遠。
許燃沒說什麼,打印了一份出來,抓了隻紅筆,打算逐字逐句,研究個明白。
協議很短,不到半頁。
沈狐狸對自己的義務寫得那叫一個簡單明了:協議為期一年,協議期間,甲方會免費幫乙方宣傳服裝品牌RanXu。
對她的規定則十分雙標,要求她必須在一個月內給出具體可行的方案,兩個月必須初見成效,如果三個月內沒有效果,甲方有權要求修改方案,或者直接取消協議。
說他是狐狸一點錯都沒有。
許燃臉上表情不變,內心唾棄不已。
“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沈夏深悠閒地綴著咖啡,緩緩開口,“不用跟我客氣。”
笑死,誰會跟你客氣。
許燃大手一揮,開始在協議下方補充條款。
她的字跡娟秀工整,沈夏深坐在對麵也輕輕鬆鬆一眼看懂。
一、協議期間,甲方必須每個月穿著乙方的設計,出席一次商務活動或走紅毯。
二、對於乙方的工作,甲方必須給予配合,如果甲方因自身原因導致乙方的方案未見成效,乙方將不負任何責任。
三、最後,無論甲方因任何原因中途取消協議,都需賠償乙方一個億。
沈夏深:“……”
還真是半點不帶客氣的,尤其是最後一點。
她事情沒做好,他得反賠一個億?
離了大譜。
“好啦。”許燃寫完神清氣爽地將紙遞給他。
沈夏深沒接,端著咖啡連眼皮都懶得抬,開始討價還價。
“首先,我一年大部分時間在劇組,沒辦法每個月穿著你的設計出席一次商業活動或者走紅毯。”
他不愛參加活動,一年的商業活動和紅毯全加到一起,都沒有十二次。
“其次,商務活動一般對服裝有硬性要求,就是品牌會提供服裝,這種情況,我也沒辦法穿你的設計出席。”
“再來,你讓我配合你的工作,這點我拒絕。我請你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配合你解決問題的。”
他的語氣慢條斯理,條理無比清晰。
一下把許燃寫的三條條款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