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門後的一切,路薄一點也不想讓她看到。
上樓的過程中,她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這一年裡他家莫名傳出的哭聲,還有他隔三岔五拖著大行李箱離開的背影。
思及路薄剛才冰冷的眼神,許清也背脊一陣冰涼。
他該不會,在做什麼犯法的事情吧?
——
她突然加快的腳步聲,以及樓上砰的一聲關門巨響,全都清晰地落入了路薄耳中。
許清也敲門的時候,他正要去拿吹風機吹頭發。可關上門的時候,卻忽然隻想就這樣坐在沙發上,什麼也不乾。
額前的發上滴落下水珠,滴在嶄新的布藝坐墊上。
芝士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蹲在了他腳邊,蹭了蹭他的褲腿。
他伸手想摸摸它的腦袋,手伸到半空中,卻被一陣係統自帶的電話鈴聲調轉了方向。
“你還好意思打來?”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他不善的語氣,沉默了半天,直到路薄掛電話的邊緣,才求饒道:
“彆彆彆你先彆掛。”
“這不科學,就按你昨天跟我說的那一套,我還誇你鐵樹開花呢。”
路薄沒心情聽他的口水話,正要掛電話,芝士卻忽然跳到沙發上,按開了幾乎落灰的電視。
開屏的啤酒廣告看得他若有所思。
“路遠,你帶兩瓶啤酒來我家。”
電話另一頭的陸遠躲在片場的角落裡,差點被他驚得叫出聲。
“不是,哥你啥時候學會喝酒的?”
“不願意來就算了。”路薄隻是一時興起,話一說完,就有些後悔了。
“我來我來!我最後一場戲拍完就來。”
陸遠沒給他後悔的機會。
為了這一句話,陸遠超常發揮地完成了最後一場拍攝,趕去買啤酒的時候,導演還誇獎他演技又進步了。
直到他興致衝衝地做到路薄家的客廳,拉開兩罐啤酒放到兩人麵前,才被路薄一個簡單的動作弄破防了。
路薄打開一罐牛奶,把麵前的啤酒推到了陸遠跟前。
“哥,你難過,為什麼是我喝酒?”
陸遠無語地指著自己,那張被粉絲稱為第一建模神顏的臉,顯然表情有些崩裂。
“她看不見,我就沒有勉強自己喝的必要了。”
“這不是你說的嗎?”路薄神情很坦然。
“……”
“不喝就不喝,我今天正想喝呢,你不喝都給我。”陸遠狂灌一口啤酒,話匣子根本合不上。
“哥,你不知道今天那個黑粉剪的視頻有多惡心我……”
他的話匣子合不上,自然有人來釘死。
囉囉嗦嗦說了一圈,路薄乾脆連一個眼神都不抬,陸遠頓失說下去的興趣。
“你不是說這樣做很完美了嗎?”
路薄終於抬頭,蹙著眉追問。
“可她今天來還傘了。”
如果忽略他嘴角那點不明顯的奶漬,路薄現在的神情堪稱是三分失落、七分破碎,扇形圖般展現悲傷。
“哥,你不去當演員真的有點可惜了。”
陸遠好不容易憋住笑,卻後知後覺地說了不該說的話。
路薄的神情瞬間冷下來,客廳裡隻剩下芝士走動的微弱聲響。
芝士蹭到桌邊,扒拉起路薄的那罐啤酒。
路薄冷著臉抱起芝士,轉身去廚房端出了給芝士的做的專屬加餐。
“那個不是給你喝的,吃這個吧。”
他摸著芝士的後頸,芝士在他修長瘦削的指尖蹭了蹭,發出愉悅的咕嚕聲,隨即歡快地吃了起來。
總是不在家,路薄不得不讓人按時上門來照顧芝士。覺得虧欠,所以人在家的時候,他總是親自下廚給它做好吃的。
陸遠低著頭降低存在感。心裡卻感慨:
他這個“叛逆”的哥,其實是個很長情的人。
感慨著,眼前忽然出現一盤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菠蘿咕咾肉。
“吃吧。”
路薄遞給他一碗米飯,拍了一把他的腦門,看著他因為靜電豎起來的發絲,又忍不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