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趕著地鐵的“滴滴—”聲,狂奔著趕上這一班地鐵。
許清也喘著氣握住扶手,身體隨著開動的地鐵搖擺傾斜兩秒,短暫地放空。
因為畫不出稿子而休假的她,提前回歸工作崗位,不出所料地還是畫不出。
她的休假還剩兩天才結束,雜誌社除了同部門的同事,都不知道她提前回來工作的事情。
可能正因如此,有些原本隻留在小群組裡的話,在茶水間也有了聽到的機會。
“這段時間都忙成什麼樣了,也就她還能休上假了!”
“沒辦法,人家是美術組的頂梁柱,袁主編的心間寵唄。”
文編部的文曉跟她是同期進的雜誌社,一向跟她麵和心不和,她會說這種話簡直太正常了。
聽到她的話,許清也隻會翻個白眼,腹誹這福氣給你要不?
真正讓她意外的是在一邊積極附和她的實習生小栗。
分明休假前還一副舍不得她的樣子,說是舍不得她這麼好的mentor。
明知道這種話百分之九十九屬於人情世故,許清也還是忍不住在乎剩下的百分之一。
倒不是感覺到背叛,隻是有點不舒服。
就像穿著短袖恰巧站到了地鐵空調的出風口下。正常、也能忍,總之她白皙纖細的手臂上還是會起雞皮疙瘩。
許清也隨手劃開手機,忽然想起早上主編說會同步更新的微博賬號,百無聊賴地點了進去。
視線停留在昨天更新的係列插畫上,她鬆開扶手,蹙眉點開圖片。
“下一站林澤路站,可換乘五號線……”
冰冷的播報聲提醒著乘客,許清也匆匆熄滅手機屏幕,快步出了地鐵站。
剛才看到的插畫圖片不斷複現在腦海中。
那是她休假前完成的最後一篇插畫,當時她情緒不好,跟二編的孫編輯簡單溝通了想法,就沒繼續跟進後續的工作。
可官博同步發布的插畫,插畫的形象概念都被做了大改動,作者欄赫然寫著孫霏霏的大名。
質問的內容在編輯框打了又刪,許清也最終還是隻發了一句:
“插畫的內容改動好像挺多的,霏霏你怎麼沒跟我說。”
官博發了、雜誌印了、全部的媒體平台肯定都一塊更新了。現在來追究大改或是署名的問題已經沒了意義。
牽扯到的成本太大,總歸不會為了她改的。
許清也發這一句,隻是有點失落。
而她應對負麵情緒的方法一向很簡單。從地鐵站暴走到單元樓下,許清也按亮電梯,看著從十開始遞減的數字顯示,轉身選了樓梯。
走到六樓平台的時候,她忍不住朝門口看了一眼。
路薄家門口空蕩蕩地,看來他還是把雨傘收回去了。
走到六樓與七樓的交界處,小腿開始酸脹著叫囂需要休息。
許清也拍了拍階梯上的灰,把夾在門把手上的廣告紙墊在樓梯上,一陣忙活,才沉了口氣,裹了裹大衣靠著牆角坐下來。
她今天的衣服顏色很淺,她是想找個地方崩潰一會兒,不是想找件弄臟的衣服來洗。
“還真沒出息。”
低頭看見一片安靜的消息界麵,許清也用指尖沿著眼眶輕按了按,憋回了眼眶的濕意。
“嗒—搭——。”
聲控燈忽然熄滅,又被一陣極近的腳步聲踩亮。
樓上一片空蕩,那聲不算響的關門聲似乎來自樓下。她挪了挪位置,隔著欄杆,朝樓下看去。
男人套著一件純黑運動裝,單手將黑色口罩掛到耳後,似乎嫌惡地將手上的塑料袋往身體外側提了提,順著牆邊下樓。
許清也還沒看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