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棗棗撐著小花傘站在車門口,帶著誘哄的語氣好奇地問。
雨絲被風吹的傾斜,她的傘看起來傘骨很輕,傘布被寒風壓的微微變形,米白色的長裙也濕了裙沿。
“沒什麼。”
路遠的視線沿著她凍的通紅的指尖,泄氣地敷衍。
雖然遲棗棗今天表現得純良無害,但路遠還是忘不了她那些個汙染精神的黑粉剪輯,抓起座位邊的口罩防備地回答道:
“跟你沒關係,你不用知道。”
“切—”
池棗棗滿不在乎地翻了個白眼。
“該我知道的我早晚要知道,不該我知道的老娘還不想知道呢。”
想起她敲車窗的目的,又攔住車門,不自在地開口道:
“那什麼,雨太大了,送我一程唄。”
路遠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理解這女人的腦回路。
“我多大膽子,雨天送黑粉一程?”
誰知道她上車後能編出什麼離奇而莫須有的黑料來。
車門久久不關,斜飄的雨絲打濕車門邊的墊子,路遠皺著眉要去關車門。
“是你哥讓你送我的。”
池棗棗趁他探身的功夫狠狠推了他一把,路遠一個不防被退回了原位,一秒鐘的功夫,她就收了傘迅速坐上了後座。
“你哥占了我的位置,你要是不送我,我現在就回去搶回來。”
她把傘往腳下一丟,抱臂靠在座椅上,一副“我話擺這,你隨意”的豪邁。
作為路遠的經紀人,哲哥當然也認識遲棗棗,從她出現在車門起就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一番變故來的突然,從後視鏡看不清路遠的表情,他轉頭試探地問:
“阿遠,我們要不要報···”警。
“開車。”
話還沒說完,就被路遠冷冰冰的兩個字打斷。
“去哪?”哲哥的眼神投過後視鏡飄向後座的遲棗棗。
“你們去哪我就去哪。”
池棗棗歪頭故意甜甜一笑,附贈氣死人不償命的夾子音。
“相信陸大明星住的肯定是很nice的酒店,反正你哥說他報銷嘍。”
急診病房門口——
即將支付一筆“巨額”房費的路薄跟許清也並排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衝動之後冷靜下來,許清也有些後悔剛才被路薄一激,話趕話的就答應了結婚。
好不容易想到他出差應該不會帶著戶口本的事。她假裝善解人意地表達諒解,沒成想不僅沒能拖延領證的日子,反而在五分鐘後見到了路薄手上那本大紅色的小本子。
走廊上人來人往,喧雜的聲音衝淡了空氣中尷尬,許清也鼓起勇氣要開口,卻被路薄半路搶了個先。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阿姨正式說?”
“說什麼?”許清也輪流捏著指尖裝傻。
“不需要跟阿姨說一聲嗎?”
路薄有些意外地挑眉,接著補充道:
“我們結婚的事。”
他一口一個結婚,完全沒有一點尷尬或是羞澀的樣子。雖然兩人也算是認識兩年了,可過去一個禮拜裡說的話幾乎是過去的全部了。
許清也轉頭看他,路薄低著頭查詢民政局上班的時間,大紅色的戶口本墊在手機下麵,隻露出來一圈邊緣。
卻很醒目。
“要說的。”她點頭回應,直接了當地問道:“那你呢,你為什麼會同意結婚?”
他表現得太積極,回憶起他前後不一的態度,許清也的目光落在路薄頓在網頁搜索框的指尖,乾脆撕開體麵的外衣,赤裸裸地剖白道:
“你也看到了,我媽的病比你想象的,也許還要更嚴重。我沒有時間等了,但你看起來並沒有這樣急迫的需要。”
她直直對上他那雙淺褐的眸,不想錯過他眼神中任何微小的情緒。
他手中的屏幕暗了下去,沉默片刻,平靜道:
“誰說我沒有急迫的需要?”
“我也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路薄偏開視線,佐證似的補充道,“你是最合適的對象,否則兩年前兩家也不會選我們聯姻。”
他的回答意料中的簡單明了,再正常不過的原因,足夠讓許清也放下疑心,心間莫名的空了一瞬。
至於這一瞬間的異樣,可能是一種原來如此的悵然吧?
她點頭表示了解,順著路薄剛才的問題禮貌地回問:
“你的家人,也需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