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聽他不做聲,知道他哥這是真生氣了,本來嘴硬的話說著說著聲音就弱了下去。
“我知道了,團隊的事情先謝謝阿哲,如果有需要我會再聯係他的。”
山頂的霧氣沾濕了他的眉睫,更顯得路薄眉峰的弧度銳利冰冷。他頷首間打開幾行複雜的代碼,開始快速地抓取相關的消息。
“小遠,謝謝你。”
路薄忽然喊了個柔情的昵稱,電話那頭的路遠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就聽見他恢複了原本冰冷而不含情緒的聲音,接著道:
“還有,下次記得彆再沒大沒小的,你應該叫嫂子。”
遠在帝都的豪華套房大床上的路遠還來不及多說一個字,就被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
會如願嗎?
許清也窩在被窩裡轉了個身,盯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流星雨已經過去很久,她開始不厭其煩地數著天空一角的星星。
可惜城市裡的星星太少,很快就數到了儘頭。
她不禁回想起視頻電話中那片深邃的夜空,還有那個魔法師一般舉著相機倒數的男人。
很多年前,她也在江城看過一場流星雨。
那天晚自習在人潮簇擁中跑到走道上,同座的女孩拿著ccd喊她回頭,趁亂在這個不允許帶數碼產品的時間點拍下了一張珍貴的照片。
有些模糊,卻很容易讓人想念。
後來那張照片輾轉消失在搬家的途中,大學畢業後,她和同桌的聊天框也趨於沉寂。
許多年不聯係,隻從朋友圈偶爾看見她還在玩攝影,不過現在已經換上了專業的設備,許清也刷到的時候也會點個讚。
三中的很多東西都讓她懷念,林蔭道上的菩提葉、課間的冰牛奶,甚至窗上糊著的練習報……
唯獨有一段短暫的時間,她一直都想要完完整整地忘掉——
高考前的半年,三中的行政大樓正在翻修。高三組的老師們乾脆在每一層的角落空出一間教室用來辦公,除了上課,幾乎全天待機在辦公室的座位上。
格子間裡擠著整層樓的老師,辦公室裡隻有幾扇陳舊的吊扇,臨近六月,總是散發著一股汗水混雜著油印的氣味。
許清也站在角落,身後交疊的手已經把捏在手上的答題卡折出幾條深深的印痕
班主任坐在辦公桌邊,合上作業本,轉著手上批改作業的紅筆,神情是她從沒見過的嚴肅。
“清也,你認真跟老師說,這次的模擬考你到底有沒有抄?”
“我沒有。”
滾燙的空氣讓她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許清也聲音乾澀地從喉嚨裡擠出蒼白的三個字,倔強地抿著唇不再說話。
這次模擬考,許清也的總分排到了班上第三。幾個學科裡就數化學卷子特彆難,班上除了幾個參加化學競賽的同學,隻有她把最後一個實驗題做了出來。
可許清也的化學成績一向是她的短板,高一第一次月考甚至沒有及格。
“可是有同學跟我舉報,說他看見你帶手機進考場了。”
班主任遲疑地停下了轉筆的動作。
許清也的化學成績最近的確一直在進步,但這次模擬考的成績顯然超過了她最近的平均水平。
班裡幾個平時化學不錯的同學考號在她的前後,在成績公布之後幫著班主任登記整理,憤憤不平地閒聊間說漏了嘴。
“老師,我平常根本就沒有手機。”
證明事情沒發生過,往往比證明發生過更困難。許清也想到走廊和教室裡的監控,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急切地道:
“走廊和教室裡都有監控,如果我真的帶了,怎麼會一點都拍不到呢?”
“老師,我可以去查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