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清也從他眼底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怒意在波動。
“抱歉,研究院忽然有事,我得出去一趟。”
他拿大衣的動作帶著一絲不明顯的煩躁,許清也理解地點了點頭。
其實路薄根本沒必要跟她抱歉,今天算是他出差回來的休息日,他們也沒有約定好,要做什麼本來也沒有必要跟她說。
“‘下班’了打給我,我來接你。”
桌上的咖啡已經喝完了,路薄抱歉地看了一眼還沒吃完的早飯,丟下一句話就轉身推門離開了。
許清也透過玻璃窗望著他合上車門的側影,感歎人與人之間奇妙的際遇。
兩個星期前,他們還是電梯裡碰見也隻是點點頭不說話的陌生鄰居,兩個星期後,竟然能從他嘴裡聽到“下班來接你”的話。
這話簡直太像尋常情侶的日常,讓她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許清也這邊正享受著雨季難得燦爛的陽光,另一邊的路家彆墅卻籠罩著極端的低氣壓,正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整整在這裡工作了八年的王阿姨默默收拾著早飯的餐盤,碗盤碰到一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過分安靜空曠的廳裡顯得格外明顯。
路向明已經吃完了早餐,正坐在客廳裡看文件。
久居高位,他已經很多年不將情緒外露,此刻卻眉心緊皺,是不是抬頭看一眼緊閉的大門。
叮咚——
門鈴響起,還在收餐盤的王阿姨要去開門,卻被沙發上的男人叫停。
“不用理他,這是自己家,他難道不會自己開門進來嗎?”
王阿姨尷尬地停在原地,短短兩秒鐘之後,門口就響起微弱的密碼聲。
大門哢嚓一聲被推開,路薄壓抑著火氣掃了一眼,站在茶幾前沒有動作。
氣氛一時之間劍拔弩張,王阿姨不知道是第幾次看他們父子這樣不對付地僵持,拉著路薄道:
“小薄早飯吃過了嗎,廚房裡還有……”
路薄禮貌地拉開王阿姨的手,先一步道:
“已經吃過了,阿姨你先去忙吧。”
主家的事情她不好摻和太多,見路向明不啃聲,也就轉身去接著收餐盤。
“我媽呢?”
路薄沉了口氣問。
“你媽媽在房間裡倒時差。”
路向明合上膝上的資料,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還帶著淡淡血絲的眼中停留片刻,補充道:
“她才下飛機沒多久,你彆去吵她。”
“你要是不操心多餘的事,當然不會吵醒她。”
路薄最煩的就是路向明這副沒必要的囑咐。那又不僅僅是他老婆,也是他親媽,他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至於去吵沒休息好的蔣女士。
茶幾兩邊的男人有著如出一轍的眉眼,隻不過年輕的男人眼角眉梢都是煩躁的怒意,藏也藏不住話裡的槍子兒味,而另一邊的中年男人隻是慢悠悠抿了口茶。
“隻是在電話裡先跟你說一聲,也沒必要現在就跑一趟回家。”
四兩撥千斤,路向明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事情粉飾得稀鬆平常。
總是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
“我已經結婚了。”路薄幾乎是咬著牙道。
“這年頭年輕人分分合合也很正常,祝小姐剛留學回來,思想肯定比我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