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隨手鎖上了車門,仍然跟在她身後進了單元門。
許清也聽著身後不近不遠的腳步聲,終於在電梯打開後按著按鈕轉身。
她攔在電梯門口,抬頭看著路薄。
一步之隔,她甚至能看清楚他鎖骨邊那顆暗紅色的小痣。
“不用送了。”
許清也覺得她需要時間整理情緒。
耳邊傳來一聲淺淺的笑,路薄挑眉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靠近半步,彎身給她看領口淡淡的油漬。
“我總得上去換身衣服吧?”
他忽然的靠近讓許清也驚訝地後退一步,男人順勢進了電梯,按下了樓層。
沒道理不允許他回自己家換件衣服。
許清也低頭,視線描摹著鞋尖的弧度。
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半步,她的視線隻要稍一偏移,就能看見路薄的鞋尖。
路薄站在她身側,雖然沒有再說話,存在卻無法忽視。
許清也忍不住想起他搬來的這一年裡,他們在電梯裡無數次的意外的碰麵。
有時是滿電梯的鄰居,有時隻有他們兩個人。但無一例外地,都是隔著遠遠的距離沉默地各自按下樓層,然後就不再說話。
真正有所變化,還是從路薄還了那把墨綠色的長柄傘開始。
是因為他認出兩年前逃婚的人是她了嗎?
電梯很快到了六樓,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電梯。
許清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穿的運動鞋和她在豐城收到的那雙運動鞋款式幾乎一模一樣。
不可否認,這種發現讓她在心間某個角落泛起短暫的歡喜。
許清也苦笑一瞬,終於不能自欺的承認:
如果路薄的計劃是讓她在意或喜歡,他已經成功了。
說是換身衣服就走,實際上路薄進門後還是先把做好的早飯熱了一遍,才隨意套上一件白色毛衣出了門。
熱騰騰的雞蛋餅和瘦肉粥擺在餐桌上,香味並沒有因為涼了又熱的損減多少。
隻可惜要吃的人卻沒有多少食欲。
許清也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她才搬來兩天,能收拾的並不多,小小一個帆布包,幾乎就能裝完她留在這間屋子裡的所有東西。
坐在沙發上環顧屋子,她的視線在餐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早飯上停住。
糾結了一瞬,還是好好地吃完了他準備的早飯。
路薄的廚藝很好,簡單的雞蛋餅和瘦肉粥做起來,不知道他是不是用了什麼特殊的烹飪步驟,也變得清爽可口。
瘦肉粥裡的青菜切成了很細的長絲,許清也其實對葉子菜有點挑食,但她唯一不挑的就是這種粥裡麵的葉子菜。
她囫圇喝完了粥,在冰箱上留下一張便利貼。
鵝黃色的便利貼上隻寫了短短的一行字。
道謝的同時說她要出門旅行一趟,再也沒有多餘的話。
臨出門的時候,芝士拉著她的褲腿撒嬌。
它圍著許清也給它買的格紋迷你圍巾,一雙藍寶石般的圓眼中滿是留戀和不舍。
許清也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腦袋,就推門離開了。
因為知道是短暫的碰麵,所以離彆的時候才不會抱著不能割舍的心情。對小物釣時候贏來的小金魚是這樣,對芝士也是。
許清也覺得,對這件屋子的主人,她也應該抱著這樣的心情道彆。
不想回家碰見尹女士,更不能再繼續跟路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