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岩山鎮,聖州邊境,一座被群山環繞的小鎮,說是小鎮,其實就是一個比較大的村落而已。
以往寧靜的小鎮,今天卻閒的格外熱鬨,鎮子上的人都在往鎮子中心聚集,像是有什麼熱鬨要發生。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要有高貴的控偶師大人過來。
小小岩山鎮,已經不道有多久沒有控偶師出現過了,鎮裡的男女老少,早早就聚集在小鎮的廣場,為的就是親眼看看傳說中的控偶師大人。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鎮子裡適齡的孩子們,如果能被控偶師大人檢測出靈魂天賦,就有可能成為一名控偶師。
對岩山鎮來說,這無異於是草窩裡飛出金鳳凰。
而此時的另一邊,岩山鎮角落裡一處油膩臟亂的門市裡,一名麵表情,目光顯得有些呆滯的少年正熟練切割著案板上的一扇豬肉,很快便切好一塊紅白相間的豬肉,然後遞向了櫥窗外的中年男子。
“七叔今天怎麼舍得吃肉了?”少年麵無表情的臉上,帶著些許困惑,給人一種傻裡傻氣的感覺。
被喚做七叔的中年搓搓手,接過豬肉,笑道:“這不是有控偶師大人要來咱岩山鎮嗎?萬一楊剪那小子有成為控偶師的希望,怎麼也得給他吃頓好的不是?”
少年平靜的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反應。
對此,七叔明顯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怎麼?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準備去碰碰運氣?”
少年回頭看了眼裡屋,聽著屋裡那一聲聲沉重的咳嗽與喘息聲,默默地搖了搖頭:“不了。”
七叔見狀,不由歎息著搖了搖頭,擔憂問道:“老朱呢?還是老樣子?”
“嗯。”少年點點頭,默默的收起七叔遞過來的幾顆魔塵,“再吃一段時間藥,應該能好轉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七叔惆悵道:“老朱這輩子吃了不少苦,也憋屈了一輩子,好在有你幫他接班,否則老朱要是沒了,咱岩山鎮就沒屠戶了。”
少年麵無表情的點點頭,“七叔,您慢走。”
七叔怔了怔,略有些無奈的看了少年一眼,然後才樂嗬嗬的拎著豬肉,緩緩離去。
目送七叔走遠,少年怔怔的站在肉案前,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空洞與迷茫。
“咳咳咳……”屋內一連串沉重的咳喘聲將少年驚醒,“臭小子,給老子進來!”
聽到這粗俗而又熟悉的聲音,少年淡定的走回屋內,麵無表情的看著床榻上憔悴不堪的老頭,默默上前幫忙拍打後背,問道:“老爹,你突然叫我進來乾嗎?”
老頭咳喘片刻後,老臉憋紅,吹胡子瞪眼道:“你說乾嘛?剛剛楊老七說的我可都聽到了,你小子趕緊給我收拾收拾,去接受控偶師大人的測試!”
“可今天的肉還沒賣完呢。”少年有些不太情願道。
“還買個屁的肉,趕緊給我滾,要是能成為控偶師,不比你殺一輩子豬強?!”老頭氣急之下,差點從床榻上滾落下來。
隨後,在老頭一番劈頭蓋臉的臭罵下,少年最終還是走出家門,沉默而又迷茫的向著鎮子中心廣場的方向走去。
少年一走,床榻上的老頭流露出一種心滿意足的表情,連帶病重的氣色也好轉了一些。
老頭沒有名字,從記事起就流浪在外,人們都說他是因為長得太醜,被父母遺棄,後來,連他自己也這麼認為了。
幸運的是,在他流浪的過程中,遇到了一位屠夫,教給他一手殺豬的手藝,成了這岩山鎮的一個殺豬匠,遂自取名為朱一刀。
本以為結束了顛沛流離的流浪,命運會有好轉,但是卻因為人長得太醜,再加上屠戶這個身份,愣是沒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他。
一晃多少年過去,本以為這輩子注定無後的朱一刀,無意中撿到一名棄嬰,因為從小被遺棄而感同身受的他,便將棄嬰帶回了家中,悉心撫養,並取名為朱有塵。
沒辦法,從小窮困的他,就盼著這個小家夥能過上有塵人的生活。
本以為這小家夥長得不醜,日後肯定不會為找媳婦兒發愁,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家夥不會哭、也不會笑,旁邊人都覺得長大以後是個傻子。
又一晃,十六年過去了,當初撿回來的棄嬰也已經長成一位高大俊秀的少年。
但事實證明,這孩子跟鎮裡其他同齡孩子相比,確實有點兒不太一樣,而且從始至終都不會哭、不會笑。
好在這孩子隻是看上去有點兒傻氣,並非傻到不能自理的那種,十六年下來,也算是成功學會了他一手精湛的殺豬手藝。
原本以為這孩子也要重蹈他的悲慘命運,卻沒想到竟然有控偶師來岩山鎮施恩啟蒙。
這不由的讓朱一刀看到了一絲希望,雖然這孩子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檢測出靈魂天賦,但有希望總歸比看不到一絲希望要好。
……
岩山鎮,以往破舊不堪的廣場,經過小鎮居民一番整理之後,頗有些煥然一新的味道。
此時的小鎮廣場上,早已聚集了大批的男女老少,當然,今天的主角是人群中那些孩子們。
朱有塵是不太願意來參加什麼控偶師測試的,因為他覺得當一輩子殺豬匠也挺好,若不是老頭子指著鼻子讓他過來,他寧願去後山跟山裡的小動物玩玩。
“塵子,這邊~這邊~你可算是來了!”
剛一到場,便看到人群中一名體形壯實,長相憨厚的少年興奮的向他招手,這少年便是七叔的兒子楊剪,也是岩山鎮同齡人中,唯一願意跟他玩的好朋友,也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
朱有塵之所以能跟楊剪玩到一起,還得得益於老爹朱一刀跟七叔的老交情。
作為鎮上的養豬專業戶,七叔跟老爹朱一刀也算是一輩子的合作夥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