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初戀(1 / 2)

不知道嚴禹和白晟林他們溝通了什麼,裝死好幾天的夫妻倆第二天就找上門來。

陌生電話打進來的時候,白念正在仗劍放光芒的隊伍裡掛著機刷靈鳥任務,準備一會兒集齊靈鳥後去打浮硯山降魔。這也是她開學前最後一個難度副本,隊伍裡四個人都到齊了,隻是風不語不知道在做什麼,進了隊伍就一直在掛機。

白念看了眼來電號碼,沒有立刻接起來,先抬手發了條消息。

【隊伍】【早睡身體好:我接個電話,掛機一會兒。】

雖然靈鳥不算難打,但是現在隊伍裡隻有她一個輸出,她還是得說一聲。

“嫂子你去吧,”仗劍帶著隊回得很快,“我會看著你的血量的。”

白念放下心來,又任憑電話響了兩秒,才慢慢地點下接聽按鈕。

“……喂?”那頭的人見她沒有說話,等了兩秒自己開了口,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是白晟林。

白念垂下眼簾,沒有說話,無聲地冷笑了一下。

釣魚的最高境界,就是讓魚自己咬鉤,不是麼?

白晟林等了半晌,深知自己女兒的脾氣,沒掛斷電話就說明仍然在聽,他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語調,儘量讓自己顯得親切一些,才緩緩開口:“我和你媽暫時回雲城,都顧不上問問你,你這幾天還好嗎?哎呀那天晚上我們出門接個電話回來你和嚴公子就不見了,以為你先回去了……”

白念用指甲輕輕刮著桌麵上一點掉漆的地方,語氣不鹹不淡地打斷他的惺惺作態:“你要是來跟我說廢話的,那就掛了。”

“哎彆彆彆。”白晟林一改往日在她麵前不假辭色的“威嚴”形象,語氣十分親和謙卑,“那天晚上你媽動手打人是她的不對,我已經說過她了。還有你上次說的生活費的事情……我聽宇卓說他的醫藥費也是你墊付的,爸爸給你卡裡打了五萬塊。咱們還是一家人對不對?”

白念好整以暇地彈了彈指甲,聽著這些陌生的詞彙心生好笑,嘴上語氣依然淡淡的:“哦,掛了。”

說罷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心裡默念了五個數。

來電鈴聲再次響起。

她冷著眼勾了勾唇角,看來嚴禹把她的意思傳達得很清楚。

權勢真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上一秒還叫囂著要把耳光落在她臉上的人,下一秒就若無其事地想跟她敘那些壓根不存在的舊。

她靜靜地聽著,一直等到鈴聲幾乎快要停下來,才不急不慢地接了起來。

“念念啊……”白晟林的聲音明顯比剛才假惺惺時候要急一些,甚至厚著臉皮自以為親切地喊了她的名字,“爸爸是有事兒找你,就是那天晚上,那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對麵突然傳來一陣雜音,隨後換了個說話的人:“是我。”

是周淑華接過了電話。

白念垂下眼睛,壓低聲音才開口:“你們要乾什麼?”

周淑華說話就直白多了:“彆不高興啊,我可是來關心你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白念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你怎麼會知道。”

對麵很詭異地笑了兩聲,隨後白念的手機提示音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

她慢條斯理地點開,不出意外地,是幾張清晰的視頻截圖,有她在包廂裡暈倒在嚴禹身上的,有她被嚴禹扶進酒店房間的。

周淑華等了幾秒才悠悠開口:“看到了?你應該也不希望自己這些照片流落在外吧。不瞞你說……剩下的視頻和照片都在我手裡。”

白念回想起那個被他們用花瓶水澆壞的攝像頭,帶著無限荒誕的意味咧了咧嘴唇,聲音卻壓得更輕更低,甚至顯出顫音來:“……你不是說過,答應你去赴宴之後就不會再打擾我?”

周淑華從她的聲音裡滿意地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情緒,低低地笑了聲:“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充滿謊言的,不是嗎?你早該知道的。”

白念的呼吸聲在電流裡放大:“你想乾什麼?”

周淑華不急不緩:“你彆緊張,我怎麼會害你呢?我幫你拿下了唐氏集團的繼承人,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嗎?”

說到這裡她言辭中幾乎要溢出得意的笑來,吸引了一旁白晟林的注意,他似乎想要走上來旁聽。

周淑華頓了頓,對麵傳來開關門的聲音,她的聲音低了下來:“那個女人最近要出獄了,你父親偷偷去看過她幾次,我都知道的。還有宇卓,最近也不愛跟我說話了……我隻有你這麼一個孩子,難道你忍心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婚姻不幸福嗎?”

白念沒有說話。

她的沉默就意味著默認,周淑華向來知道的,於是她娓娓笑著說:“念念,我的女兒,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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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她答應了嗎!”

周淑華掛斷電話,從陽台走回房間,白晟林就急不可耐地湊了上來,表情裡是她許久沒見過的殷切和期待。

對著她的殷切和期待。

她緩緩勾起嘴角:“當然。”

白晟林眼睛發亮,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妻子攬入懷中,語氣溫存:“淑華,這次多虧有你,不然事情怎麼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娶了你真是我的福氣。”

周淑華倚靠在他懷中,享受這久違的沒有歇斯底裡的夫妻密語,臉上笑意不減,思緒卻已經飄得很遠。

她想起那時候,她和白晟林一起念書時,尚且青蔥的男生單膝跪地,為她捧上一枚藍花楹細莖做的戒指,眼中情意不假:“淑華,等畢業了就嫁給我好嗎?我愛你。”

她想起那時候,她扶著小小的白念在澡盆裡洗澡,被白晟林的母親一盆洗拖把的臟水潑到身上,皮笑肉不笑:“哎喲沒看到你在這兒,不過聽說不下蛋的雞都晦氣,用水衝一衝還乾淨些。”

她想起那時候,這個男人從外麵抱回剛剛足月的白宇卓,麵對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卻笑得從容:“淑華,你彆鬨,你知道的,白家是一定要有個兒子的。”

彼時身後那個年輕又嬌豔的女人笑得肆意:“姐姐,不是我想難為你,是你自己不爭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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