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是咒術師就好了。”夏油傑忍不住再次感慨。
水生彌子托著下巴,垂著眼眸長長歎了口氣:“可惜我不是。”
“……就沒有什麼讓普通人成為咒術師的辦法嗎?”夏油傑的語氣有些焦躁了。
他無意識地頻頻看向水生,說不出是想安慰她,還是被她安慰。
水生彌子自覺地靠近了他些,歪著腦袋想了想:“不過,比起變成咒術師,變成咒靈的可能性還是要更高一點吧?”
“你在說什麼?”夏油傑沒好氣地彈了彈她額頭,“咒靈是什麼樣,你不是見過一次嗎,變成那麼醜你也願意?”
“傑又不在意外貌……”水生彌子嘟囔了句,“而且變成咒靈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好吧,不要這麼輕鬆就挑剔起成功後的結果啊。”
“……你沒開玩笑?”她認真的語氣讓夏油傑怔然。
水生自知失言,彆過頭揪起衣服纏在手指上亂卷:“明明是傑先提的。”
夏油傑感覺有點心塞。
他之前觀察了好幾遍,就是為了安撫彌子,但她表現出來卻很正常。雖然覺得有點怪怪的,夏油傑對此還是覺得是意外之喜。結果一看,還是沒有變,隻是她藏得比較深。
夏油傑還在頭疼,忽然聽水生細聲細氣地詢問:“人真的可以變成咒靈嗎?”
“不可以,”夏油傑一口回絕後,看著水生不以為然的表情,停頓了一下又解釋,“……當然,也不是沒有這種狀況。隻不過那是在被術師詛咒、或者被負麵情緒化作的詛咒吞噬的情況下——彌子,無論是哪種,我都不希望看到,你明白嗎?”
水生彌子眨眨眼,若有所思:“那如果我成了咒靈呢?還會有理智嗎?會傷害傑嗎?——啊,這個好像不會,畢竟傑可以吞掉我然後命令我。”
“咒靈是沒有理智的,彆再想這種事了。”夏油傑難得斥責了聲。
水生不說話了。
夏油傑歎了口氣,輕輕地擁抱了她一下:“彆擔心,就算暫時分開,我也會想辦法趕到你這裡——彌子,給我紮頭發吧。”
水生彌子點點頭,順從地挽起他的頭發,忽然道:“傑,你的頭發又變長了,改成紮半丸子頭怎麼樣?”
夏油傑無所謂地同意了。
***
不管怎麼說,《緣分戀人》終究是一款戀愛向遊戲。
而戀愛向遊戲就是,不管多機緣巧合,不管強行硬湊,男女主角總是能久彆重逢,或者說馬上相逢——
但夏油傑領悟到這個道理時,已經晚了。
他壓抑著口腔裡抹布般惡心的味道,竭力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表情,做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扯出一抹笑容:“……彌子,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是不允許普通人進來嗎?”
粉發紅瞳的女孩子眨眨眸子,看了眼周圍,平靜地指出:“傑,剛剛在對咒靈發脾氣,也沒有好好和同伴打配合。”
夏油傑的笑容有些撐不住:“隻是正常的祓除咒靈而已,這隻是一隻一級,不需要我打配合就可以解決了——彌子怎麼來了?”
“是我讓她來幫忙的。”在一旁懶懶抽著煙的醫師先生插話道,“你當我是神仙啊一個人要負責一整個高專的學生。這年頭會治療的咒術師不多了,普通的醫生又不能進來,你家小女友和我們長期打交道,還懂怎麼打下手,破個例怎麼了,還是說你不想見她?”
如果不是現在,夏油傑肯定會很樂意見到彌子。
但是在他剛吞下一個咒靈,整個人都在反胃、難受得作嘔,脾氣也懶得控製的情況下看見彌子——明明他平時已經竭力避免被彌子看見自己吞咒靈的樣子了,偏偏這種時候又……真糟糕啊。
夏油傑苦笑:“彌子……”
水生彌子踮著腳向他嘴裡塞了一顆糖,表情很平靜:“先壓壓味。”
夏油傑試探著問:“你不生氣了?”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水生彌子反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傑自己的選擇——傑不是想要變強嗎?”
她稍微後退一步,微微頷首:“那我先跟相中先生去救濟其他傷員了。”
醫師先生擺出了看好戲的神情,調侃道:“不先安慰下你們家傑哥哥嗎?小心他受情傷哦。”
水生彌子盯著他,沉默不語。
醫師先生摸著鼻子,尷尬地咳了一聲:“那我們繼續正事,搞正事……”
水生彌子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默默離開。
夏油傑的同學看得嘖嘖稱奇,探出頭來一臉興奮:“原來夏油你喜歡的是這一款,看起來又乖又小,好可愛啊——”
夏油傑想起這個同學“情史眾多”的自稱,多了幾分耐心:“能教教我怎麼哄女孩子嗎?”
同事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你要哄誰?那女孩不是沒生氣麼?”
夏油傑沒說話,隻是問他該怎麼做,聽了一大筐廢話之後,才確信這就是個理論派。乾脆揮揮手告彆,去醫務室外麵等人。
毫無疑問,彌子肯定是生氣了。
至於他怎麼判斷的……
都被稱呼成他的小女友了,都還是一臉平靜。說不是生氣,夏油傑還真想不出彆的理由。彌子可是超容易害羞的。
這麼想著,夏油傑站在了外麵的樹下。但不知怎的,高專平時明明人不多,一個年級也就十來個學生,加上老師整個學校也湊不齊五十人。今天“路過”的人卻意外多。
被三番四次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後,夏油傑乾脆坐到了樹枝上,派出咒靈觀察等待。
等水生彌子送走最後一個傷員出來的時候,他都快靠在樹上睡著了。
這個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人了。夏油傑無聲打了個哈欠,就見水生彌子四處張望,甚至直接掃過他所在的樹上。
不知為何,夏油傑下意識隱蔽了身體甚至是呼吸,躲開了她的視線。而且幸好這邊的樹齡已經很大了,枝繁葉茂,完全把他擋住。水生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
等確定沒有人後,水生彌子才悄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瓶子。
看著瓶子裡藥丸一樣的東西,夏油傑擰著眉,有點擔憂她是不是生病了,可很快又覺得他是多想了——哪有人服藥不喝水,乾含在嘴裡?
糖果嗎?巧克力球?夏油傑不確定地想著,突然見到她的身體似乎在顫抖。
他也顧不上什麼,直接從樹下翻身下來,扶住水生彌子的背,關心地詢問:“怎麼了彌——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