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熟悉的竹馬這樣對待, 吉野彌子在深刻地認識到這孩子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事事需要保護的小憂太的同時,也意識到另外一個事實——
乙骨憂太絕對發現了。
不管他怎麼理解的,但他一定意識到, 自己就是他的彌子姐。
既然這樣……
吉野彌子看了看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心直直往下落。
就這麼害怕失去嗎,憂太?
吉野彌子本以為這孩子比起自己, 對裡香的感情應該更加深厚。這麼多年來, 有裡香陪在他身邊,應該早就忘了自己,或者沒以前那麼依賴。
但事實似乎和她想的有些出入。
雖然一開始以為對方隻是為了裡香進入遊戲, 但是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是有自己的原因在。
“……”
怎麼辦,一下子完全不想完成任務了!
吉野彌子心理有些抓狂。
雖然係統說那些她過去塵封的記憶, 都會在這次任務中逐漸回想起來。
但事實卻是,即使她逐漸回想起了有關裡香的記憶, 但還是有很多事情是模糊的。
當初的憂太身纏詛咒,是怎麼和裡香在那些被惹怒主動攻擊的咒靈一起逃出來的;還有最後, 她本來想替裡香承受那一次的車禍, 卻被人抓住, 那個人又是誰……
這些疑點不再使人模糊, 但卻直白地告訴了她記憶還是有空白的地方。
想要填滿這些空白,她就必須去做任務。
吉野彌子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她不是一個在大事上會猶豫的性格,但是那個人是憂太和裡香的話……
她的手微微收緊。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 她儘可能地展示出自己身為吉野彌子的生活日常。甚至會在放學後和對方約會,去自己習慣性去的各大商店街和經常去朋友玩的地方。
有時候, 也會刻意安排媽媽有事出去, 她就邀請乙骨憂太去家裡玩——不管怎麼說, 一想到遊戲裡還會出現媽媽, 她就覺得很彆扭,哪怕是要給憂太展示也不是很情願。
順平的性格是她記憶中的溫和內斂,眼神中也沒什麼光彩。
看著不知為何會令人有些難受。
於是吉野彌子乾脆帶著乙骨憂太去了自己房間,門一關就看不見順平了。
至於讓乙骨憂太進來乾什麼……
啪。
吉野彌子放下書本,眉頭緊鎖:“憂太,你不是已經上了二年級了嗎?為什麼這個知識點一點都不了解?”
乙骨憂太跪坐在地上,低著腦袋鵪鶉似的小聲辯解:“因、因為高專不講這個……”
吉野彌子皺了皺眉。
這個高專,讓她想起第二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夏油傑上的咒術高專學校。
說起來,憂太是有咒術師天賦的吧?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乙骨憂太頭垂的更低了,手指互相戳著,補救道:“其實,是我沒有聽講!”
吉野彌子看著少年露出的脖頸,習慣性抬了抬對方的下巴,提醒道:“不要低頭,老是這樣很容易脊椎有問題的……憂太以前雖然也很內向,但至少沒現在這樣喜歡低頭,這樣可不好哦。”
被迫仰著頭的乙骨憂太眼神依舊有些躲閃,但最後還是回歸到她的身上:“……嗯。”
怎麼感覺對方變得有點怕自己了呢?
吉野彌子有些不解。
明明之前還做出一邊害羞一邊強製牽著她的手的行為,現在卻老是躲躲閃閃不敢正視。
……啊,不對,現在也是一邊害羞一邊固執地將她放在可視可觸的範圍之內。
“這樣可不行。”吉野彌子忽地直起上身,捧住了乙骨憂太的臉頰,低著頭認真道,“想要表達的心理想法和態度,都要直接表達出來才能讓對方意識到。如果隻是一味悄悄行動卻又刻意隱瞞,隻會越推越遠的。”
乙骨憂太的眼眸印著她的身影,似乎這樣就可以抓住對方一樣。
但即使這樣,他也不多說一句:“嗯……”
吉野彌子深吸一口氣,掐了掐對方臉頰上沒多少的軟肉,泄憤地說了句:“憂太是笨蛋。”
不就是一句“不要消失”或者“過來找我”之類的話嗎,這都說不出來,還有什麼可以說出來的!
吉野彌子越想越氣,故意壓低了聲音裝成委屈的樣子:“憂太都不會說一句喜歡我的,明明是人家的男朋友。”
既然不懂的主動開口,就一直被動的被調侃下去吧!
彌子憤憤地想著,然後盯著對方的臉頰試圖把他害羞的神態看得一清二楚以出出氣。但乙骨憂太確實臉紅了,卻是一邊臉紅一邊依舊溫吞地應道:“……嗯,喜歡彌子姐。”
“想……”他難得主動一句,眼睛一眨不眨,“想和彌子姐一直在一起。”
吉野彌子愣了愣,記憶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兒時許諾的場景也曆曆在目。
“你還記得啊……”吉野彌子的上身微微鬆懈,大腿也壓回了小腿上,捧著對方的手漸漸鬆開,有些懷念又情緒逐漸低落下來地開口,“我記得那個時候,裡香說三個人要一起結婚,但是婚姻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又怎麼能出現第三個呢。如果像……”
如果像什麼……?
吉野彌子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渙散而無神,身體忽然直直向下倒。
乙骨憂太嚇了一跳,連忙接住她:“彌子姐?彌子姐!你怎麼了?!”
而吉野彌子隻是眉頭緊鎖,仿佛回憶起什麼很糟糕的往事一般,手指用力地蜷曲著,劇烈顫抖起來。她的呼吸也開始紊亂,嘴唇囁嚅了一會兒,忽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佛呼吸都變的困難。
“不要……不要……不要結婚……”
不要和那個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