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心理是很細膩又脆弱, 但也十分堅強的。
尤其是是善良又懵懂的少女,先讓她崇拜,再讓她探究與喜愛。這個時候, 隻要找到了弱點, 抓住對方的把柄, 然後再用“愛”或者“善意”的彩色糖紙包裹一下, 可憐可愛的女孩子就會乖乖聽話了。
等她聽話地不斷付出後, 不管怎樣,她都不會“放棄”你的——很可愛對吧?這就是我喜歡那些女孩子的原因……這麼多年來,我見過無數形形色色的可愛少女,但最完美的, 絕對是那個女孩!
我的彌子啊。]
那個已經不記得叫什麼名字的女人當時這麼說的時候,真人還沒有完全理解這番話語的深意。
他隻是感覺到了對方近乎變態的欲望,還有癲狂的神情。那種讚美上帝為她帶來了天使的微妙的聖潔和瘋狂感,讓真人有那麼一瞬間感受到了趣味。
也許是因為誕生於人與人之間的恐懼,真人從出生開始, 就很喜歡研究人類,也很喜歡探討各種人性相關。
但很遺憾的是, 因為他是咒靈, 一般的人類根本看看不見他,看見他的多半都會跟他大打出手。完全沒有人想和平地跟他作一番有關人性的探討。
至於咒靈,能理解他的愛好的咒靈本就少, 願意跟他討論的完全沒有了。
所以真人很喜歡看書或者看電影。
這些蘊含了種種人性的文學藝術作品, 或者隻是單純的創作者的私心和欲望的成果, 他總是能看的津津有味。
在遇見彌子前,真人時常會去電影院,或者書吧, 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並不在乎他所看到的成果的質量是好是壞,也不在意是戀愛還是驚悚題材,他隻是想通過人類寫的書、人類拍的電影,去看人類視角下的這個世界和人性。
這是一個偶爾也會觸動到他的想法的極其諷刺的過程,真人很享受這種感覺,所以也對此一直都很熱衷。
但那是以前。
自從得到了更有趣的寶物之後,真人所在意的變成了那個人類女孩,他總是想看那個小人類眼中的世界,想得到他的小人類更加有趣的反應——為此,真人覺得隱藏一下身份也是可以忍耐的。
原本他的計劃是待在小人類的身邊,讓她一點點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然後在她不可置信而痛苦踟躇萬分的表情中在她眉心落下一個吻。但自從發現彌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有意思之後,真人覺得這個計劃可以往後延遲一段時間。
所以真真子隻喜歡去僻靜的地點,最好是除了她們一個人都沒有的地方。
彌子每次對此都會提出些擔憂:“真的不會有危險嗎?我們兩個女孩子什麼的……”
真真子湊近,對她眨了眨眼:“那你不去嗎?”
彌子隻能歎氣:“……去。”
然後就無奈地跟著對方大街小巷,在鮮少見到的廢墟和郊區亂竄。
就算是二人約會了。
因為老是往外跑,彌子還被媽媽專門叫過去問。
好在吉野凪似乎從她緋紅的臉蛋中意識到了什麼,隻叮囑她要保護好自己,不能讓男性占便宜,然後便大大咧咧地放過了。
彌子大腦登時就燒的快要炸掉。
一直在窗邊觀看的真真子覺得有趣,悄悄在半夜摸進了彌子的床,帶著一身的寒氣蹭來蹭去,眼睛裡滿是好奇:“彌子,要做嗎?”
彌子也不問她從哪裡來、怎麼翻進來——真真子在她這邊的形象一直都相當神秘,除了名字幾乎是什麼也不知道——她在愣了一瞬間之後,用僵硬的步伐,從櫥窗裡拿出一床被子,把闖入者裹得嚴嚴實實保證不透一絲風後,才在地上打了地鋪,細若蚊吟道:“睡吧。”
真真子從被子裡鑽出一雙混沌又純粹的異色瞳,往下望:“彌子害羞了?”
彌子將被子蓋在臉上,遮擋著神色,悶悶道:“……那真真子呢,都不會害羞的嗎?”
真真子很隨意地回答著:“不會啊,性本來就是人類的本能吧,這不是——”
她語音未落,彌子就忽然加大了音量打斷:“真真子,該睡覺了,我明天還有課,要早點睡。”
說完就努力地閉著眼睛睡覺了,結果一整晚都沒怎麼睡著。
以咒靈良好的視力,真人自然沒有錯過女孩子眼角的濕潤,卻因此感到更為不解。
她在生氣嗎?還是在悲傷?
為什麼會這樣呢?
因為他太過隨意覺得沒有被尊重嗎?
因為普通的人類女孩都很期待第一次嗎?
……
彌子一晚上沒睡著,真人也想了一晚上——雖然完全不是出於得知原因後好哄彌子開心,而隻是單純的好奇所以陷入了思考。
這樣微妙的冷戰氛圍一直延續了第二天一整天。
真人仍然不能理解彌子會露出那種表情的原因,也不懂她突然的情感轉變。即使絞儘腦汁地思考,最後也還是隻有一開始的那幾個設想。
體驗了思考這個過程之後,真真子就直接問了出來:“為什麼要突然對我那麼冷淡呢?我昨晚說錯了什麼惹你生氣了嗎?”
彌子看了眼她豔紅的唇瓣和緊致的腰腹,有點擔心地四處望了望——這是在她的學校天台,不會允許學生穿成這樣的。等確定四下無人後,她才鬆了一口氣,拿出便當,垂著眸反問道:“真真子不去學校嗎?”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問起有關真真子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