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2)

鄒瓷繃著一張臉,還是冷淡嫌棄的樣子,卻沒著急要走了。

畢竟拿人手短。

沉默幾秒後,她扭頭往床邊一坐,冷聲說:“那就快去睡。”

虞又青唇角笑容擴大。

即便妥協留下來照顧她這個討厭的妹妹,也要擺出一副死要麵子趾高氣揚的表情。

她對鄒瓷的暴躁不以為意,反而覺得可愛,畢竟這樣鮮活的態度總比對她視而不見要強得多。

鄒瓷雙手環胸坐在床邊,等了許久沒聽身後動靜,挑眉回頭瞥了一眼,見虞又青衣服也沒換,就那樣隨意地躺在床上,忍不住道:“你就這樣睡?”

虞又青微微睜開眼,半彎的長眸被燈光映出迷離細碎的光,尾音很輕:“頭疼,沒有力氣卸妝了,你幫我。”

“……”鄒瓷垮下嘴角,僵持一會兒後,黑著臉站起來。

她對虞又青家裡的各種物品擺設了如指掌,很快拿著東西重新走回床頭。

雖然不想誇,虞又青確實天生麗質,平時簡單打個底,畫個眉就能光彩照人出門了,卸妝當然也不費力。

鄒瓷蹲在床邊,低頭湊近虞又青的臉,伸手將烏黑的發絲撥到耳側。

動作算不上溫柔,但輕車熟路的相當熟練,畢竟她不是第一次給虞大小姐做這種事。

這樣的動作兩人的距離不可避免湊得很近,指尖滑過嫩滑的側臉肌膚,鄒瓷稍微分神,對上虞又青清亮的眼睛。

她仰躺著,眉眼清絕,睫毛濃密卷翹,深邃的目光一眨不眨直勾勾看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對方氣息裡細微的酒精味影響了,鄒瓷忽然覺的臉有些熱,扭頭舔了下唇。

“你想親我?”虞又青冷不丁開口。

鄒瓷一懵:“啊?”

虞又青目光幽深,勾了下唇:“口渴的話,是可以的。”

鄒瓷慢半拍反應過來,當即氣血上湧,身體猛地向後一仰:“胡說什麼呢!”

見她瞪大眼睛紅透臉的樣子,虞又青躺在床上一陣輕笑:“開玩笑而已,乾嘛這麼激動?”

“誰要你開這種玩笑了?”鄒瓷把手裡卸妝濕巾往垃圾桶一扔,壓下心頭古怪的異樣,有些生氣地站起來,不耐煩道:“好了。”

虞又青支起身子從床上坐起來,朝鄒瓷伸出雙臂:“衣服還沒脫。”

說完一動不動坐在床邊,眨眼看向鄒瓷。

一副理直氣壯等人服侍更衣的樣子。

鄒瓷忿忿地咬著牙槽,就知道虞又青不可能讓她輕輕鬆鬆過夜。

可到手的錢她又無法容忍就這麼飛了。

算了,再忍忍,就當是臥薪嘗膽,早點存錢積累資金,才好脫離虞家。

做完心理建設,鄒瓷僵硬地俯下身,伸手不情不願搭她肩上,解開衣領的扣子。

最下麵的扣子不知怎麼搞的,故意跟她作對似的,鄒瓷窩火地用了點力,沒想到直接把紐扣繃掉了。

“可以輕點嗎?”虞又青在她耳邊說道,聲音輕淺聽著不僅不生氣,反而隱含笑意。

鄒瓷冷哼一聲撇開臉,雖然不爽,手上動作卻溫柔了不少。

悶聲不吭地給虞又青脫掉外套,指尖剛碰到裡麵貼身的吊帶,對方忽然觸電似的避開,還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

這巴掌又急又響,鄒瓷白皙的手背當下紅了一片,讓她“嘶”地抽了口氣。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

虞又青忽然從床上站起來,繞開她匆匆走進浴室。

鼻尖掠過一陣微風,鄒瓷還沒反應過,就聽見浴室門啪嗒關上的聲音。

她看著空蕩蕩的床,一臉莫名奇妙。

什麼呀,不是自己要求的嘛,怎麼反倒嫌棄上她了?

鄒瓷不爽地甩甩自己的手,挑眉向緊閉的浴室門瞥去。

鄒瓷和虞又青之間的關係,當然不隻是外人眼裡的閨蜜那麼簡單。

虞又青不在的那些年,鄒瓷被當作替代品帶到虞家生活。於她而言,簡直就是撞了大運——一輩子也到不了羅馬的人,一夜之間就站在了金字塔頂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之前阿姨說,人這一輩好運黴運都是有數的,和普通人比起來,鄒瓷是實打實的地獄開局。

出生沒見過父母,從小住在充斥著黴味和老鼠的陰暗房子裡,鄰居不要的衣服她縫縫補補穿在身上,鞋底子掉了也能穿三年。她的人生充滿了破爛和肮臟,唯一慶幸的是,偏偏長出了野草一樣倔強不屈的性格。

所以從出生就沒被好運眷顧的鄒瓷,終於在積攢多年黴運之後,迎來了人生的重大轉折。

現在回想還覺得不可思議,被帶到虞家豪宅生活的前四年,她才知道人活著竟然可以那麼容易。

如果一出生就幸運地投對了胎,果然就是易如反掌的人生呢。

那時的她浸泡在充滿愛和陽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