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2 / 2)

風雪夜歸人 李居安 4287 字 1個月前

“你見過很多狐妖?”男人來了興致,低頭瞧著少白。

少白搖了搖頭,很果斷否認了。

“那你覺得狐妖該是什麼樣子的?”他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眼前這小妖的年齡在妖族壓根不夠看,自己長她那麼多年歲,今日卻在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兒與她討論起來。

“智謀、警惕、專一、善於隱藏、有恩必報……”少白尋思半晌,在腦海裡翻找著合適的形容。

“智謀不就是狡猾?專一?我看也未必專一,狐妖善魅,哪裡來的專一?”男人低頭望著她,對少白的興趣愈加濃厚,如似寒窗苦讀十載,舞文弄墨半生,而今卻被小童推翻了最基本的道理,故而對她的見解頗為好奇。

“有太陽的地方就會有影子,既站在了陽光下又踩在了影子上,特質不過是立在地上的一根棍子,還是要看怎麼用,既然沒見過就不能先入為主,若先下了定義,好的也會被動成為壞的。”

少白嘴上說著,手上卻賊兮兮的向男人的油紙包伸過去,嘴裡嚼著一半的炸套環,一口咽下,另一半還捏在手裡,“再說了,書裡講狐狸都是一夫一妻,很是專一,我倒覺得未必是虛言,要是天天有人哄著開心,那是天大的好事。”

男人微愣了片刻,抿著薄唇輕笑著。

少白看不懂他為何總是笑,吃他的東西也好,說是舊識也罷,說眾人厭惡狐族也好,為狐族正名也罷,就一門心思笑,笑得讓人有些煩躁,像是個沒生息的木偶,被匠人刻上改動不了的表情。

他將油紙包遞給了少白,裡麵還剩下不少的炸套環,“我吃不下了。”

少白樂得收下,斷沒有給吃的不要的道理,“你叫什麼名字?”忽而想起還不知道該叫他什麼,往後日日巡查,走得累了能進來討杯水也是好的。

“閒散人。”男人懶意洋洋,兩隻手交互揣進袖筒,轉身回了鋪子裡去。

“真是個怪人。”少白嘟囔著,拎著雪衣山裡紅和半包炸套環往回走。

暮色低垂,少白跑跳著回了半更雪,濁姬她們正忙著待客,白毛怪坐在後院的樹下閉目養神,少白躡手躡腳走到他身後,拍了拍白毛怪的肩膀,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在踏入後院的第一步開始就已經被發現了,他早已將眼睛睜了個縫兒,偷瞄了一陣兒,又閉上眼等著少白來,還刻意裝作一副未曾察覺嚇了一跳的蠢模樣。

瞧著她興衝衝將雪衣山裡紅和吃了一半的炸套壞放在自己麵前,白毛怪眸子裡竟還生了幾許慌亂,表麵裝作雲淡風輕,眼神卻在不斷閃避,少白兩根手指捏著一顆裹著糖霜的山裡紅遞到他的麵前,他身子硬是向後躲了躲。

“等什麼?都要化了!”如雪一般的糖霜捏在少白手裡越來越黏,不等著白毛怪主動,一個起身直接塞進他嘴裡,“就要在它最好吃的時候吃掉,等晚了,不好吃了,既浪費了它的滋味,吃時的快樂也消減了大半,既辜負了它,也辜負了自己。”

白毛怪一邊聽著,嘴裡緩緩開始咀嚼,山裡紅的酸被甜味包裹,中和之後酸酸甜甜很是可口。

月亮掛在天上,抬頭望見的一方天地被如水的月光照得很亮很亮,他沉默著拽了拽少白的衣袖,口中的山裡紅已儘數咽進肚子,緩緩起身,踱步走向院子中央。

頭頂傾瀉著銀輝,他一身如雪,傲然佇立,掌心逐漸攏來一團白光,蛾眉若隱若現,直到白光化作彎月,一人一刀像是上天摘下蛾眉月的人回到人間,刀鋒在夜裡閃著寒光,他將蛾眉舉起,視線與刀刃平齊,雙眸犀利尖銳,身子浸在風中,刀法行雲流水,猶如鬼魅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