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2)

風雪夜歸人 李居安 3725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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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隻有四個時辰練功,等少白忙忙叨叨湊足了四個時辰時連腿帶腳都軟了,躺在榻上動也不想動,更彆說蹲下身去,怕是隻會雙腿發顫一屁股坐在地上。

睜眼望著交錯的房梁,門口卻飄來一陣香味兒,目光所至,白毛怪端著個碗走了進來,少白吸了吸鼻子,而今好似幾百年沒吃過東西,爬也要爬起來瞧瞧那碗裡這麼香的到底是什麼,直到一碗豬血滑豆腐端到麵前,上麵還飄著些許韭菜碎,她如餓虎撲食般坐直了身子。

少白覺著很是奇怪,半更雪裡沒人會吃韭菜,畢竟那些姑娘們日日對著舞文弄墨的文人騷客,一張嘴對起詩來一句濃鬱的韭菜味兒,再高雅的詩詞歌賦也成了集市小童唱的打油詩。

“你做的?”接過盛著吃食的碗,她有些好奇問道:“給我一個人做的?”

白毛怪點了點頭,瞧著少白拿著勺子不停在碗裡翻騰著些什麼,目不轉睛盯著少白咽下第一口豬血,才緩緩收回目光,垂眸坐在榻邊兒等著她吃完。

少白一邊吧嗒著嘴兒,咽下之後舌頭上還留著餘味,刻意停下品了品,誰知望向隱時,他似乎有些緊張盯著自己,遂開口說:“很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白毛怪搖了搖頭,為了這一碗豬血,他也是費了些心思,趁著少白練功無暇顧及,一個人上山獵了頭整的,濁姬說豬血補氣,該還是有用,他手裡攥著一方粗麻帕子,瞧著少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麵頰淌下,伸手欲擦卻在臨近停住手。

少白一口氣喝完,從白毛怪手裡拿走那方粗麻帕子擦了擦嘴,將碗隨意一放,扯著被子打了個哈欠,“我再睡一覺,晚上還要巡邏呢。”還彆說,吃飽了果然舒坦些。

白毛怪悄聲退出房間,隻要他靈力還在,院子裡的合歡便會不斷開放,坐在樹下,花香充盈流轉,熒光若隱若現,他垂眸靜思頗顯孤寂。

少白直睡到日落月升,臨從半更雪出來,順手抓了一把毛酸漿,一邊巡邏一邊往嘴裡塞。

肅辛城裡繁華熱鬨,路上遇見幾個半妖娘子,賣著糖葫蘆和槲葉餅,少白自然也不會放過這般瀟灑的機會,各買了些,繼續逛吃。

所謂半妖,便是人和妖生的後代,人和妖生的叫半妖,人和神裔生的叫半神,至於神裔和妖生的叫什麼呢?思來想去,幾百年好像還沒見過半神半妖。

毫無顧忌往前走著,忽聽見劈裡啪啦幾聲異響,剛前行兩步,又略顯遲疑退了回去,抬頭一望木牌子上寫著今棄昨三個字,這不是之前看戲時的書鋪?裡麵俱是黑洞洞,一盞燈也沒亮,又隔著一扇窗,什麼都瞧不清楚,周遭的幾家店尚還開著,他卻早早關了門,少白趴在窗戶邊兒細細聽著。

綢桑才從後門進了鋪子,一個黑影在書櫃之間竄來竄去,左顧右盼將鋪子裡攪成一團亂,不曉得心思在哪裡,亂七八糟的書胡亂散落在地上,很難判斷是來找什麼,一團熒光從綢桑的手心裡冒出來,十分微弱,直衝著黑影拋了出去,卻被輕鬆躲過。

倘若不去反擊,興許那黑影隻是來偷盜些什麼,可一旦知曉被發現,便不再簡單,兩個人對視片刻,黑影手臂上綁著飛弩,幾支弩箭直衝綢桑飛去,他一個閃身,弩箭插進牆麵裡,威力之大使得已經插進牆麵的箭身還震得嗡嗡直響,夜裡忽來的噪音吵鬨不停,讓人恨不得合上耳朵,真令人頭疼。

綢桑持著尺八飛身上前,接了幾招之後,目光停留在對方的眸子上,耳朵動了動,原以為他是要絕地反擊,誰想到是去送人頭的,被人一拳打翻在地,那黑影持著短匕首,胳膊一揮,青色的夾棉袍子被劃破,連棉絮都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