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而一抬頭,正瞧見晏聞一臉的雲淡風輕。
話說也難怪李建成總是在罵晏聞城府太深,他自己都想罵了。
單看此時他的棋風淩厲,步步緊逼,根本不似普通人的手段,便是言念自詡高手,也得小心應付。
言念最煩他這一點,索性故意問了句,“我就看不明白,你眼巴巴等著老尚書讓出位子,結果倒讓彆人摘了果子,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吏部尚書致仕了,都以為會挪個位子的晏聞一動不動,皇上反倒指了禮部一位侍郎接了位。
如今人人在猜,晏聞莫不是走下坡路了。
晏聞依舊淡定:“自然是新尚書能力卓絕,皇上有他的考慮,我等為人臣子,總不能一天到晚算計著官位。”
“高風亮節啊!”
言念這話裡便帶了譏諷,“大家夥都以為你能高升,可瞧這意思吧,難不成你就要在吏部侍郎上,乾一輩子了。”
“一個成日裡沒事兒的巡查禦史,老惦記我這小侍郎做什麼。我若是你,便到下麵去走一走,瞧一瞧,有什麼事情,趕緊向皇上稟報。”
倒是言念這會兒看向棋盤,又瞟了瞟晏聞。
本以為打個岔能讓晏聞思路亂了,卻沒想到,人家就趁虛而入了。
到這一步,他真的回天乏術了。
“陰險狡詐,詭計橫生!”
言念拿扇子指了指晏聞,“皇上說得極對,你還是就老老實實當你的吏部侍郎,以後反正也沒前途了。”
“承讓!”
晏聞贏了一盤,心中高興,衝著言念說了一聲,起身便朝著書房那邊走去。
好久沒有練了,他倒要過去,和兩個孩子比試一番。
言念過來時,晏聞正和趙崇光的獨子遠冬在比拳腳。
男孩子們最喜歡這熱鬨,在邊上大呼小叫。
言念走到陳鈺邊上,拍拍他肩膀,“陳大人難得這般輕省吧,這會兒還能看看雜耍。”
陳鈺嗬嗬直笑,大家夥都知道,言大哥這嘴壞得很,還喜歡占他姐夫便宜。
“在京兆尹做得如何,不成的話,到禦史院來,我帶著到處走走。”
言念半開玩笑地問,“你姐夫可就是當過禦史,後頭才去的吏部。”
“我在那兒乾得挺好,這幾日大人讓我等做土地清丈!”
陳鈺笑道:“好多事都要做。”
言念上下瞧瞧陳鈺。
京兆君府但要來了新人,少不得要去做土地清丈,還不是那頭賬亂得很,幾年都沒理清。
這等苦差使,一般不肯乾。
“那個林盛,也跟你一塊?”
言念故意問道。
陳鈺驚訝,“言大哥也認識林盛。”
“當日去過汴州一回,那位可出了不少風頭。”
“他被京兆尹調去,在處理日常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