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最可怕的。
李建成是一位皇帝,更是趙氏的後人,他不管江山是誰打下來的,當年既然坐到寶座之上的姓趙,那麼這江山便永遠不會拱手讓與他人。
這一份責任,讓成王必須放下最後一絲婦人之仁。
晏聞也......必須死。
“成王,我要與晏師父談一談。”
李牧用力仰起頭, 到底將眼淚憋了回去。
成王冷聲道:“我必須保證皇上的安全。”
“我師父不會害我!”
李牧突然吼了一嗓子。
成王愣了愣,麵色陰沉了下來。
而此時李牧似乎回神,麵色裡帶了一絲的畏懼。
晏聞打量著這孩子,心裡不由一歎。
成王的老毛病,隻怕是又犯了。
“絕對不可!”
成王還是咬死不放。
李子恒早聽到動靜不對,跑過來探頭瞧了半天。
這位是成王世子,自不敢有侍衛攔他。
眼瞧著裡麵僵住,李子恒蹦了進去, “不就是說幾句嗎, 我還真不信,晏聞有膽子弑君。”
成王看向自個兒這兒子,快三十的人了,腦子還是不太清楚,不分敵我。
可他哪裡知道,他們這些人太執迷於權勢和愚忠了,先皇在世的時候,優柔寡斷,還被這後宮爭寵鬨得斷不得朝事,還沉迷酒色,最後才導致大限將至。
還有這包家的禍事,他也難辭其咎,真要讓他多活幾年,又沒了宴聞和他那些結拜兄弟,這大周也不知能有幾年的壽命。
他父親也是個愚忠的,斷不會做出搶奪皇位的事來,所以他巴不得宴聞直接起兵造反, 他還會為他搖旗呐喊, 衝鋒陷陣。
“李將軍留下如何?”
李牧鼓起勇氣,卻還是一副征詢的態度。
晏聞卻沉下了臉,“皇上,或是讓李將軍留,或是讓他走,該是您來做決定,而非看彆人臉色。”
片刻之後,禦書房的門緩緩闔上。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李子恒不耐煩地催道。
晏聞朝著李子恒看了一眼,“令尊不折不扣的忠臣,隻這脾氣,日後是大麻煩。子恒還是多提醒他,先帝當日為何容不得成王,那位不應該忘了。”
臣強主弱,哪朝哪代都是忌諱。
李子恒眼睛一閃,意思是明白的,可他不想慫,“自個兒死到臨頭,還關心彆人。”
“成王的確有些……”
李牧忍不住嘀咕。
“做君王者, 最不可為之事便是怯懦。你太心善,在“狠”這一點上,你是不及先帝的。”
晏聞批評得直白。
李牧抓了抓自己的頭,隨後又下意識挺直了脊背。
晏聞忽地笑了,眼神中帶著慈愛,“倒也不著急,等你經的事多了,自會慢慢領會。好了,今日皇上登基,臣有一份賀禮。”
李子恒倒笑了,“你還真有這心思。”
“本來不該讓你聽的,說來此事與你也有關,再加上咱們兄弟一場,我信得過子恒兄人品。”
“這話得反過來聽,你是說,我爹人品不行?所以不能讓他知道。”
晏聞搖頭,“我知成王年事已高,又是個忠義的,這江山肯定還是在李牧手裡。我這份賀禮,隻是備不時之需,也是希望皇上還有後世帝王,皆不要用到。”
李子恒頓時一臉好奇,瞧向晏聞從懷裡掏出的一張羊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