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沒有人降價。
哪怕賣不出去也不降價，這就有很大問題了。
月湖還是氣不過，也跟著不陰不陽起來：“果然是二流宗門，這眼皮子……”
“月湖！”
她未說完，蘇茶喝止了她。
“慎言。咱們現在在人家家門口呢，彆亂說話。”蘇茶冷下了臉。
月湖氣憤地閉了嘴。
“說了也沒事兒，反正這事兒本來就缺德。”這時，步道友……哦不，黃霸天黃道友開口了，他托著下巴，和蘇茶並排坐在馬車上，用腿支著手肘，眼底十分平靜，“趁著宗門招人斂財已經算是約定成俗的規矩了。現在還好，湊夠了三十兩銀子的報名費，自帶乾糧過來熬兩天就行了，要擱以前，家裡沒有重金砸不開修真的大門。”
“宗門收弟子還要報名費？！”頭一次來的蘇鐵錘瞪圓了眼。
“是，上次我和小姐送江公子去青山宗的時候就有，這個好像是統一的價格。交了錢才能領到號碼牌，有了號碼牌才有參與考試的資格。”月湖接上了話。
蘇鐵錘瞠目結舌。
三十兩夠一個普通家庭過得十分不錯了，這裡，竟然隻是參加一場考試的報名費……
“這個你倒彆覺得貴，雖然確實貴。”黃霸天聳了聳肩，道，“考試為了防止有人作弊，要開天元鏡。這鏡子開一次就得數千靈石，一枚靈石在世俗可以兌換大約三百兩黃金。就這方麵來看，宗門收費考試是不賺錢的。更何況若是你有仙根，入了宗門，宗門免費教你讀書，教你修仙功法，你想學什麼都行。頭三年不用乾活每個月還能領三塊靈石，築基了直接進內門。
要是五十歲了還沒築基，基本上就是沒機會了。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宗門給你養老，宗門旗下的各個產業隨便你挑，去當個掌櫃或者管事還是可以的。這還是學的仙法……在外頭，你想讀書練武的話，三十兩都隻是敲門費。”
蘇鐵錘不服氣：“那俺要是沒錢呢？”
“沒錢就不考。”黃霸天笑眯眯地說道。
蘇鐵錘還是不服氣：“那要是俺沒錢，還有絕世天資呢？”
“那你最好知道你有什麼天資，有修仙天賦卻終生蒙塵的例子再常見不過。”黃霸天說，“而且你似乎搞錯了什麼，對宗門來說，放過一個可能有絕佳資質的弟子沒那麼值得可惜，除非這個弟子被發現絕世天資後又進了彆的宗門。”
“合著窮人就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了？！”蘇鐵錘不甘心。
“有的，”黃霸天笑眯眯地點頭，“傍大款，或者努力讓自己的子孫後代成為富人，然後再考慮修仙的事。”
蘇鐵錘捏緊了拳頭。
“沒辦法啊，這可不是修士嫌貧愛富，凡人那點錢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但資源就這些，一片天地也就能供得起這麼多修士。不設立高門檻把大部分人攔在外頭的話，那些人檢測出了天賦你負責？”慕容蒼止雙手一攤，表情無辜，“宗門可以按照天賦來錄取弟子，但是對於那些有天賦還沒有被錄取的人來說，檢測出了天賦還讓你回家老老實實做個種地的凡人，你甘心嗎？不可能的。大部分知道自己有天賦，那就一定會去修行。哪怕隻能修到築基期，那也有300歲的壽元；哪怕隻能修到練氣期，那也比凡人多了許多仙家手段，照樣可以活得很滋潤。
但是想修行卻沒有資源怎麼辦？沒有資源就去爭，就去搶，去加入魔宗殺人放火，也好過默默無聞死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曾經有個時間大宗門就是這麼收弟子的，那時候的修真界比現在的魔宗還要混亂。後來，各大宗門設立了高門檻，攔下了絕大多數想修行的人。不可否認，這對很多人不公平，但它大幅度改善了修真界的風氣，現在也不是那個出一趟門可能遇上好幾波殺人謀財的修士都年代了。”
“你也莫氣，若是不甘明兒一起報名就是。咱們十四個人，也不過是四百兩銀子，擱這兒還不夠兩天的房錢。咱們帶來的銀子不是還剩了兩千多兩嗎？咱不差錢。”見蘇鐵錘越來越激動，蘇茶歎了一口氣，又去哄他。
蘇鐵錘搖了搖頭：“小姐，俺自己有錢。”
出門的時候蘇父給了三十兩，他原本想留給母親，卻被母親塞了回來。考慮到母親在蘇家有人照顧的確不缺這些錢，他也沒堅持。
這些錢路上花了一些，但是借借總是能湊上的。
“一起吧，”蘇茶說，“來都來了，就一起測測也無妨。來的人裡定然有不少不知道報名需要交錢的，這樣，你再從剩下的錢裡拿一千五百兩，咱們領完號碼牌你就擱路口守著，看誰身上穿的破爛湊不到錢的，替他交了。然後，你們的我也跟著一起交了，我的恩惠能波及外人，就沒道理讓身邊的人受苦。明兒個大家都來吧，月湖也來。是非對錯測一測，就是沒仙根，三十兩銀子買份心死也行。”
隻是若是這樣，回去的錢便會不夠。
無所謂，這次出來，她就沒想著再回去。
有靈根要進宗門，沒靈根更回不去。
剩下的錢與其供她自己大魚大肉，不如與大家結個善緣。萬一裡麵有個有靈根的呢？
若是她沒有靈根入不了仙門，身邊有個人能入，那也未必庇護不了蘇家。
至於靈石……靈石可以雇來金丹修士，梁國的國師也不過才金丹而已。但是雇人撐場麵，終究隻能護得了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