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這樣人?!”
太監剛宣布完,下麵學就已經有人心直口快地驚呼了出來。
穀誌新混在廣場圍觀人群,開始還看津津有味,但是等到太監宣布完這段話之後,他愣了下,對這個形容總有種莫名既視感,心仿佛隱隱有個可以對應上名字呼之欲出。
但是人總是更信自己親眼所見事情,所以穀誌新時半會也沒有往認識人身上。
果當今聖上目光隨意瞥過穀誌新所在這個位置,大概有可能認出,他就是當初在會試放榜日待在賣陽春麵攤位上,跟人分享劉廣麟與楊盛撞詩事,並對楊盛極儘批判,說‘此人德行有虧,不堪為伍’人之。
不過穀誌新個連會試都沒上榜人,自然不可能進太學學習了,此時都是跟無數吃瓜百姓起擠在麵看。
當看到個低垂著頭人影被帶上高台時候,穀誌新仔細看請那個人後大驚,“……劉兄?!”
……
今天楊盛也到場了。
因為今天這場辯證舉行時間正好是安臨特地選休沐日,安臨還提前透露過,所以不止是楊盛,其他殿閣大學士們有不少是有些好奇,也都來了——不過隻有楊盛個是被皇帝特意叮囑過定要來。
等看到劉廣麟出現那刻,楊盛下明了皇帝為麼讓他定要來。
但是,就算是他自己也無法證明那些詩文是劉廣麟抄去,就算他拿出同窗好友獨有結句習慣,也無法解釋劉廣麟是怎麼抄到千裡之他根本沒去過臨芳人身上,皇帝要何證明?
楊盛目光專注地落在高台上。
而高台上劉廣麟呢,他在聽到太監說出來那些話之後就算是再蠢也能意識到,即將迎接自己並不是重獲自由,而是公開處刑。
甚至連處刑完下場是麼都不知。
劉廣麟不免心生絕望。
太學祭酒代替了宣布聖旨太監位置,拿起高台桌上放著遝紙,抽出張來念了出來。
——這些都是搜集來劉廣麟在人前作過詩。
“第首詩叫做《說柳》。”祭酒把整首詩念完之後忍不住讚歎,“光說詩話,確實是首難好詩。”
台下太學學議論紛紛。
“柳與笛意境融合極為精妙啊!”
“而且是以玉樓女角度寫吹笛念愛人,可謂十分婉約動人了。”
“……”
這時候太學祭酒抽出了第二首詩,眉毛移動表情略有些詫異,“這第二首詩正巧也是寫了柳,詩名為《贈友人歸鄉》。”
念完全詩後,下麵討論聲更多了起來。
因為這第二首詩與第首差彆下拉太大了,前首還是婉約動人念愛人,第二首就突然肅殺凜冽起來,還來了個‘飛絮殺春’比喻。
“……我比較喜歡第二首,很大氣。”
“不過個人兩首詩風格迥異,也還算說過去?”
“……”
果兩首詩風格迥異還算說過去,那麼接下來第三首、第四首、第五首……也全都風格迥異呢?
世上有個人寫詩,時而婉約、時而豪邁、時而閨怨艾艾、時而田園悠哉、時而描寫江湖肆意、時而寫個朝堂浮沉之感慨、還時而寫個隱居趣事……
更重要是,劉廣麟也才二十多歲,朝堂沉浮感慨寫比宋晉源他們這些老臣還深刻!
這世界上並不是沒有天才,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天才,但是這已經根本無法用天才去解釋了。
曾在皇帝麵前誇過劉廣麟宋晉源和其他個起來湊熱鬨老臣起站在廣場圈,手負在身後,此時神色不明。
有些詩劉廣麟殿試前都還沒寫,大概是殿試後沒有拿到三甲,急需要更多好詩文來挽回名聲,他才在殿試結束後下‘寫’出了那麼多新詩吧。
果殿試之前他就把那些都寫出來了,宋晉源也不會毫無懷疑就給皇帝推薦這個人,肯定會先去調查下。
宋晉源沉著,考量著,索了沒會突然看到個眼熟身影走上了高台,宋大學士眼睛睜大了點,辨認出那個身影好像是他進了宮之後就沒影了孫女……等等,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隻見宋菱走上高台之後,惡狠狠地瞪了劉廣麟眼,然後轉過來大大方方地對麵台下諸人,“不瞞諸位,我就是那個向陛下揭露劉廣麟抄他人詩文,並刻意製造醜聞汙蔑他人名聲人。”
“蓋因我曾在機緣巧合之下到了本詩集,後來聽到劉廣麟流傳起來詩文後發現他所作詩文竟然與我看過那本詩集上詩文模樣!”宋菱說著,把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加班加點整理出來還特意做舊詩集取出來,“後來我在疑惑之下去找這個人對峙,發現他在背首詩上半句後搶先念出詩集上所寫下半句,再讓他作詩卻作不出來了——這點溫憶秋溫小姐也曾親眼見過可以作證——若還有不信,也可以現在當場讓他作詩來與我對對看!”
宋菱自信發難。
她其實準備了兩本詩集,本就是現在手裡拿這本,是把被劉廣麟抄過詩原作者全都標記了上去,另本沒有拿出來,但是那上麵她已經把九年義務教育課本背過所有詩,隻要是她有點印象,還有就是些很有名詩全都默在了上麵。
果劉廣麟真還敢當堂作詩,那正好,隻要他背出詩是她默裡麵,那就可以直接當場錘了!
還是鐵錘,絕對沒法翻身那種!
劉廣麟不知宋菱做後手準備,在眾目睽睽之下慌亂地張了張嘴,下意識地還真背首比較少見詩來反駁宋菱,賭個宋菱沒背過。
但是在他張口準備出聲那刻,劉廣麟卻忽然發現身體沒有按照他意願做出動作。
他忽然之間無法發聲、無法動作、無法再控製這具身體了!
“確實是抄。”他聽到‘自己’聲音嘶啞著開口,“這些詩,沒有首是‘劉廣麟’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