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東西?
劉不識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和爹娘對視一眼後示意爹娘先忙著,他則是放下手裡的東西向大娘走過去。
大娘也沒管來的人是誰,有個人跟著她走就行了,叫上人之後就大步往前走。一路上劉不識還陸陸續續看到不少魚禾村的村民往村口的方向走去,路上倒是有人注意到劉不識這個以前沒見過的生麵孔,不過這些人注意到了也沒有在意。
他們的心神更多的都放在了‘縣官發東西上’。
等到劉不識跟著這位來叫他們的大娘來到村口時,村口那一個小石頭樁子旁已經圍了一大堆人,裡三圈外三圈把縣官圍得嚴嚴實實,而劉不識之前見過的那位老村長則是拄著拐杖讓人好好站著聽,彆擠來擠去。
“縣官大人,村長,怎麼突然要給我們發東西啊?”有魚禾村的村民大膽地出聲,“這發的是什麼東西?”
“先彆急先彆急,大家先聽我說。”那位年輕的縣官被村民簇擁著,在初春的天氣裡被圍出了一身汗,擦了擦額頭,“是這樣的,今年/朝廷有新的政策,咱們淮縣建了一個育種站,從瓊安帶來了許多家禽家畜的良種,確保每家每戶都能養家禽家畜。我今天來就是看一下魚禾村有多少人家是沒有雞鴨的,沒有養的人可以領一隻雞或者鴨的幼崽,家裡有養的人也可以看看有沒有想養其他的。”
這話說完,魚禾村的村民們都麵麵相覷。
“……就這樣嗎?”不少人大為失望,“也行吧,白得一隻雞鴨也可以。”
——也不怪他們失望,家禽在宣國的普及程度不低,大部分農村家庭都有養著雞鴨,雞鴨幼崽的價格不算太貴,家裡還過得去的人家咬咬牙都能買個幾隻養,豬牛羊倒是比較少的。
不過也有不少家裡貧困買不起小雞小鴨的村民眼睛一亮,巴巴地看著縣官身邊放著的蓋著塊布的大竹筐。
縣官接著說,“因為家禽家畜的數量有限,所以優先家裡窮困沒有養的,不過這些也並不是白白給大家養的,朝廷給的每隻家禽家畜身上都有標記,縣衙也有登記領養人的名字住處,朝廷規定養這些家禽家畜的,如果來年可以交上兩隻幼崽,那麼你帶走的家禽家畜就完全屬於你了,不管是賣肉還是賣蛋都不用交賦稅,但是還沒有交上幼崽你就把它們殺了吃了,那以後就不能再領朝廷給的良種了,除非是意外死掉或是病死,這種情況要隔一年才能再領,再領需要正常購買。”
縣官說完這麼一大段話,嘴巴都乾了,下麵的百姓中傳來嘈雜的討論聲,站在人群邊緣的一個衣服上打著不少補丁的女孩渴望地看著竹筐中擠成一堆的雞鴨,身旁的寡母拽了女孩一下,好半天才擠到內圈,呐呐地說,“那如果有多的小雞小鴨,大人們都收嗎?”
“有多的可以帶到育種站去,育種站會按照普遍價格收。如果培育出了長得快、長肉多的新的良種,朝廷還會有獎勵。”
“我要養我要養!”幾個半大少年蹦跳著舉起手,被家裡的大人拍了一下腦袋,嗬斥,“家裡都養了幾隻雞鴨了,哪有那麼多糧食養更多的?”
那幾個少年人捂著腦袋委屈巴巴,“可是,朝廷發的不是說是良種嗎?應該比我們家養的那些好吧?”
“好了,安靜一下,縣官大人話還沒有說完。”在村民們有愈吵聲音愈大的趨勢時,村長及時用拐杖敲了敲地麵提醒。
劉不識混在魚禾村的村民中,看到不停擦著汗的縣官,心裡忽然想到了什麼。
縣官話裡說的是家禽家畜,但是帶來的雞鴨都是屬於家禽的,那麼說……應該還有家畜了?
正在劉不識想到這裡的時候,那位年輕縣官也說了,“雞鴨是一回事,除此之外,朝廷這一次發放到每一個府州縣的還有一批豬牛羊的幼崽,不過豬牛羊幼崽比較珍貴難得,做不到每家每戶都發放一隻,所以是按照村來發放的,每個村子可以申請五隻豬或者羊,或是兩隻牛的幼崽飼養,要有十人以及村長做擔保,向縣令申請,最後去育種站挑選。”
這些話一說完,魚禾村的百姓們全都愣住了,反應過來後全都激動起來。
“什麼?!”
“真的可以白給我們豬牛羊嗎?”
“牛啊!一定得要牛!”
“……”
劉不識也頗為意外,他也沒想到陛下能這麼大手筆,一下子居然拿出這麼多豬牛羊的幼崽,光是淮縣的各種村子就有五六十個,更彆說還有其他府州縣了,就算隻是先選幾個縣作為試點嘗試這個政策,那也不少了。
站在石頭樁子上的縣官還在說每個地方的育種站都有配備獸醫,飼養的家禽家畜生了病可以去育種站找獸醫看等等。
等到說完之後,討論一起養豬還是牛還是羊的人聚在一起討論著,去領雞仔鴨仔的則是到縣官那邊登記領家禽。
劉不識站得比較遠,那個帶他來的大娘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現在站在他旁邊的是個年紀已經很大了的老人,佝僂著背大概是聽不大清說話的聲音,問劉不識,“年輕人,縣官大人後麵說的話我沒聽清楚,他說領豬牛羊要怎麼做來著?”
“是一個村子一起養的,開始還是跟雞鴨一樣,不能隨意殺了吃,領幾隻家畜往後三年內就要往育種站交幾隻幼崽,交完後就能歸村子了。”劉不識停下腳步,給那個老人簡單複述縣官說的話。
老人聽完之後有些不信,“你沒騙我嗎?這麼簡單就給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