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姝哪裡瞞得過胡家家主這樣的人,很快就被逼問出了真實情況。胡家家主得知他三弟被坑殺在山陽道,軍隊以及後方輜重被也是偷襲損失重大,硬是被氣的嘔出了一口血出來。
胡喜姝見此慌得連忙讓等候在外麵的侍女們去把大夫請來。
這一口血嘔出來之後,胡家家主胸口堵塞著的氣悶倒是壓下去了一點,他人也被氣的好像有些力氣了,用力坐了起來,“現在軍隊是誰在率領?”
“是二堂哥和三伯一起在管,表哥先前出了一個火攻的計策已經扭轉局勢把朝廷軍隊逼出金匾城,爹您就放下心彆想了,小心點身子啊!”
胡家家主冷冷地說,“我怕我再躺下去,下一次聽到就是禹城被攻破的消息了。”
現在他是半點也不敢再躺下去了。
胡家家主怎麼也不明白,禹城的四十萬軍隊對朝廷的十萬軍隊,到底是怎麼打成這樣的?還有他三弟,朝廷一方在山陽道的軍力是一萬到二萬,三弟他帶的也是胡家的主力軍隊,就算栓一隻豬在那也不至於那麼就沒打下,還被反殺吧?
“喜姝,你去把族老和你二堂哥三伯四伯他們叫來這裡,我有話跟他們說。”胡家家主當即決定拖著病體開個會議。
胡喜姝有些猶豫地應下,“那我要把表哥叫來嗎?表哥獻上的計策也立了大功……”
胡家家主沉思的片刻搖搖頭,“不用。”
在胡家家主看來,火攻這個計策雖然扭轉了一些劣勢,但是在取得優勢之後,各家又各自為政,把這個優勢浪費了個一乾二淨。以他對各家那些老對手老朋友們的了解,他們應該不至於如此短視才對,這其中必然是出了什麼問題,隻不過當時他人不在場,也無法分辨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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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祁冬寒那邊退到柴桑城後,依舊是按照原來的戰略與各士族軍隊打遊擊偷襲戰,雖然每一次他采用的都是損傷最小的戰略,但是這麼長時間的戰役打下來,他手下的軍隊也難免會有傷亡。隻不過因為敵方的兵力損失更大,看起來損失沒有那麼大罷了。
在胡家家主對火攻之後的形勢疑惑的同時,祁冬寒其實也在暗自琢磨。
火攻這個計策,看起來隻是隨意放一把火,但實際上在戰場上並沒有這麼簡單。想要成功用出火攻,實施計策的人一要對風向這等天時把握準確,二要對地利有所把握,如果禹城中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可以準確把握好這個天時地利,那就不應當會出現現在這樣分散開來被他逐一擊破的情況。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祁冬寒反複琢磨了每一個細節都沒有發現這妖出在哪裡,禹城將士的傷亡都是實打實的,到底是什麼布局,會讓他們甘願填進去這麼多的命?
“祁將軍,南北方有兩支分散的輜重隊伍,比上一次那隊人要多,大概有小一萬,還有輕騎。”祁冬寒的副將急匆匆進來彙報,“這支隊伍很肥,將軍您說會是誘餌嗎?”
“有可能。”祁冬寒依舊在沉思著。
副官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候軍令。
“先由輕騎去試探一番,不要跟進山地,注意一下這是哪家的軍隊……”祁冬寒思考無果後熟練地安排下去,在腦中勾畫出戰略地圖,說著說著腦子裡突然有一道亮光閃過。
他找到那不對勁的原因了。
或者說這其實是一個太過明顯,以至於他熟視無睹了的原因。禹城的軍隊是由各個士族組成的,而這些士族們也並不是一條心,這段時間以來,朝廷的軍隊與士族的軍隊互相消耗著,從人數比例上來看可以說是勢均力敵,但是換一個說法也可以說是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