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艘船本就還停在水裡,船隊的人轉身跑上船十分方便。
這些人的主意打得是挺好,土著們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話,但是撤離的動作卻是看得懂的,親自到場的土著族長也立刻“艾庫裡,普魯穀哈拉”地疾聲指揮道,大意就是他們要跑了,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上船。
手持長矛的土著戰士追進淺水區,敵人一劍刺偏刺中他的手臂,戰士頂著細劍一矛捅死敵人,殺紅了眼直接攀上船身上的麻繩和鐵鏈就要往上爬,很快船身就掛滿了向上爬的土著,就像中土上士兵攻掠城牆的戰役那樣,下麵的人往上爬,城牆上的人得在上麵迎擊不讓他們上來,龐得馬利船隊的人在這片新大陸上橫行無忌的這麼一段時間,什麼時候遇到過這樣激烈的抵抗和廝殺?太過輕易的殺戮早就讓他們變得傲慢自大了,此時對上這樣不要命的進攻一時間竟也有些頭皮發麻。
“開船!快開船!”
“彆讓他們上來,直接開船!”
巨大的輪船發出蘇醒的轟鳴,海水排開,不少正要抓住船身向上爬的土著戰士被卷入船底。而已經攀在船身上的土著戰士則依舊在往上爬,與守在船舷上的船員展開殊死搏鬥,一會兒是細劍刺穿肉/體,一會兒是長矛撕裂身體,鮮血染紅一片海水,又很快淡去散去。
最後輪船還是成功啟動了,沒能爬上來的土著隻能看著他們入海,龐得馬利鬆了一口氣,讓空出手的船員去幫忙,解決還攀在船身上的那些土著戰士,土著戰士們就算再悍勇無畏,在孤立無援的海上也支撐不了太久,當最後一個土著戰士的屍體墜入大海中後,這個船隊的人決定展開反擊和報複。
被早已視作奴隸貨物的對象反擊,他們在最開始的驚懼過後,重新占據主動權的時候,心中升起的第一種情緒就是被冒犯的憤怒,一個個嘰裡呱啦地用母語罵著,龐得馬利也很不高興,下令讓船員們都去拿起弓箭,調整距離要反過來追逐射殺岸上的土著。
岸上的土著族長們倒也不是沒有應對的方法,他們也準備了一個巨型彈弓一樣的武器,是野獸的皮和筋製成的,兩端固定在兩棵大樹上,然後把中等粗細的樹乾一頭削尖,用這個‘彈弓’射/出去,對準的是船身,他們想要用這種方法破壞敵人的船,讓他們船破沉入大海,不過這個武器的準頭比較玄乎,三四根木杆可能就隻有一根能夠對準船的方向發射出去,不過這好歹也讓龐得馬利船隊忌憚了一點。
正在兩方這樣僵持不下,互相遠程攻擊的時候……
隨著天光大亮,遠處的海麵上有幾個隱隱約約的輪廓在清晨海上的濃霧中浮現出來,並且越來越近,龐得馬利船上的船員發現了那幾艘船,連忙說:“船長,那些船追來了!”
“糟糕,偏偏是在這時候!”龐得馬利定睛一看,“怎麼是七艘船,他們不是隻剩四艘船了嗎?”
“該死的,他們是和土著商量好了的嗎!”
龐得馬利這麼罵出聲的時候,完全忽略了昨天晚上是他們先去招惹方沉舟船隊的。此時麵對這種兩麵都是敵人的情況,這位在海上從來無往不勝的船長咬了咬牙,隻能不大情願地選擇了先退避一次,揮揮手讓幾艘船都往東麵航行。
“他們要跑了。”枯福力族族長身邊的人眺望到龐得馬利船隊的動向,說。
“那邊是什麼?”枯福力族族長眼神不大好,看不清遠處隱隱約約的輪廓。
還是之前與方沉舟船隊來往最多的摩西族的土著認出了那幾條船,“是那個叫宣的地方的船隊,他們之前沒有參與我們與這些人的爭鬥。”
“那他們來乾什麼?”枯福力族族長不解,又十分警惕。
而那七艘船在緩緩駛入這片海域的時候,其中兩艘船的船身上忽然有鐵板移動開來,露出兩側兩排黑洞洞的幾個‘窗口’,無論是土著還是龐得馬利的船隊,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一邊隻是疑惑警惕,一邊則是要撤離。
龐得馬利船隊的幾艘船在加速,方沉舟的船隊卻沒有急著加速去追,方沉舟站在甲板上冷眼看著對方加速,隻說了一句,“讓他們記得避開我們那條貨船。”
話音落下。
“嘭!”的一聲,黑色炮口對準龐得馬利船隊落在最後的一條船,黑煙帶著弧線砸落在那條船的甲板上,然後轟然炸開,在海麵上炸開了一片火光,表情冷酷木得感情的方沉舟都被這一炮的動靜給炸得驚了一下,緩緩張開嘴變成0形。
這、這武器這麼厲害的嗎?
她在湛海水師基地的時候,水師日常訓練也不可能炸個炮/彈給她看看,方沉舟隻知道這些戰船上配備的武器叫做火\/炮,其他的火\/炮怎麼怎麼厲害是周羌給她形容,但是這種東西的威力沒見過之前很難想象出來。
不隻是她,她船隊的其他人也都被這火\/炮的威力給震驚到了,露出了沒見過世麵的表情,隻有駕駛著‘奎木狼’和‘危月燕’這兩條戰船的、原本屬於湛海水師的水軍沉著地繼續填裝炮\/彈,船隻以比對方快許多的速度追上去,那第一發炸開的炮\/彈隻是一個開幕,之後接二連三的炮\/彈覆蓋了對麵的六條船,風中彌漫起火藥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