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英聞言抬眸看過去,耳根噌的就紅了。
巧的是,就在他望過去的那一瞬間,那位姑娘如有所感地朝這邊看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
恰如春風拂過湖麵,泛起圈圈波瀾。
“小舅舅?小舅舅彆看了,人家都已經走了。”
藺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無奈地喊道。
宋玄英猛地回過神來,果然哪還有佳人的身影,他兩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通紅的臉,忽然緊張地道:“昭昭,我今天打扮得好看嗎?應該不會醜吧?”
藺昭:“……”
藺昭無奈地推著他繼續往前走,熟練地道:“這話你在馬車上已經問過很多遍了,小舅舅今天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再沒人比你更好看了。”
兩人一路說,一路走。
寧遠侯府將賞花宴開在侯府新修的一座宴樓裡,舅甥倆前腳剛到,後腳就被世子妃給喊去暖閣了。
其他人對此倒是不甚在意。
整個建康就沒人不知道寧遠侯府的世子妃是宋家人,若非有寧遠侯府和武安侯府兩個姻親在,這些年宋家的生意也不可能開得這麼順利。
兩人才剛走到門口,藺昭就被親熱地拉住了手。
她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瞬就被拉進了一個充盈著溫軟香氣的懷抱裡。
“快讓小姨抱抱,這都好久沒見到我們昭昭了。”
“前個兒下人來通傳,說你小舅舅將你帶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竟是真的,你若想來我命人單獨給你送封請柬便是,何須蹭他的來。”
藺昭一動也也不敢動,連忙求救似的看向了宋玄英。
宋玄英摸了摸鼻子:“好了二姐,你彆把昭昭給抱得喘不過氣來了。”
宋玉燕這才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手。
她瞪了宋玄英一眼,牽著藺昭的手就往暖閣裡頭走,邊走邊笑著道:“你及笄宴那日我就想去尋你說話,後來發生了那起子事便不好再說。”
“外頭的那些流言你可都聽說了?可要小姨幫忙?”
藺昭鼻頭略微有些發酸。
這世上她的親人們待她都是那樣的好,那樣的在乎她包容她、寵愛著她。
可最後他們卻全都因為她的任性而受到連累。
宋家上下幾百口人無一存活,就連寧遠侯府也沒能獨善其身,周景延隨意給他們按了個罪名就剝奪了寧遠侯的爵位,抄家流放嶺南。
藺昭強忍淚意,連忙搖了搖頭道:“小姨莫要擔心,這些事我都知道的。”
宋玉燕笑道:“那就好,小弟總算是做了件靠譜的事,還知道將你帶出來散散心,如流那孩子今日怎麼沒有一起來?”
宋玄英:“……”
他平時看起來就那麼不靠譜嗎?
“阿弟近來都在軍營待著,阿爹應該是有意將他帶去戰場上曆練。”
她問什麼藺昭就答什麼。
“你阿爹在這個年紀已經上戰場了,如流的年紀也差不多,”宋玉燕握著她的手坐下來,關切地問道:“那秦王待你可好?你可是真心想嫁他的?”
聽到這話,宋玄英也豎起了耳朵。
提起周景翊,藺昭先想起的反而是那枚束之高閣的雙魚玉佩,緊接著才是與他之間的合作關係。
藺昭不由得頓了片刻。
她仰起頭朝著兩人乖巧地笑了笑:“小姨放心,秦王為人不錯,我是真心想要嫁給他的。”
“春生,”她偏頭喊了聲,春生就端著花盆走上前來,“得知是寧遠侯府開的賞花宴,我便命人搬了一盆紫菊來,也算是為花園再添一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