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道主的特權,小子!你在內心自導自演了一番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戲碼,成功說服自己露出更加謙卑的神態。
更何況,你認識黑塔!
黑塔女士曾經19次拯救星球,兩次參見星神,位列公探宇宙奧秘的天才俱樂部第八十三席,廉恥之於她屁也不是(皆本人語)。這是一位相當有個性,也相當有魅力的女士。
你從前總是邀請她和一位名叫姬子的領航員小姐參加某項戰鬥,她們的配合天衣無縫,一來一回間割草無數,為你帶來無數場勝利。
群怪上姬子黑塔,包贏的,牢大。
當然,天殺的,你其實不記得這段記憶的前因後果,就像腦海中支離破碎的其他記憶,這陣仗大約是剪輯和馬賽克一起上過,帶來的認知混亂偶爾會讓需要記憶支撐的你分外煩躁。
黑塔很滿意你的謙讓:“我沒打算對你施加什麼言語暴力,儘管你現在是否擁有一個智慧生命的基本權利都尚未可知。”
“呃,因為紙片人沒有人權?”
“請不要打斷我說話,”黑塔女士道,“畢竟我現在對你興趣濃厚,為此可以從忙碌的工作裡抽出寶貴的時間與你見麵,寒暄毫無意義,讓我們直接進入正題。”
你眨眨眼,無端地對這個場麵眼熟,卻怎麼都想不起來這份熟悉的源頭。
“來我這兒做研究吧——我研究你。”黑塔略過前因與中程,直達後果。
拋開你對黑塔天然的親切感不談,這場麵可以說是細思恐極。失憶的人飄泊到陌生研究天才的私人研究站,隨後天才本人親自出現以強硬態度邀請你成為她的實驗素材……
這莫非就是,鼠鼠你啊,死到臨頭了?
等會,等會!你以標準的學生聽課姿勢舉起手,示意黑塔自己有話想說:“請問有報酬嗎?”
黑塔:“可以有,你想要什麼?信用點,物資還是我本人的研究手劄,提醒你一下,後者在這個空間站乃至寰宇,都是價值連城。”
她人還怪好嘞。可惜你一點都不在乎。
人這一生注定是要空蕩蕩的來,空蕩蕩的走。再說,就目前而言,失憶的你與無根的蒲葦並無二致,不知來處歸處往出。
某一日睜開眼,除去破碎的記憶,一身似乎永遠纖塵不染的襯衫黑裙,還有上衣口袋中餘額比臉乾淨的手機,可以說是身無長物。與此同時也擺脫了部分平凡的困擾,比如生物本能被延緩,變得可以很久不睡眠、很久不感到饑餓,甚至很久不呼吸!於是生理需求的渴求失去意義。
沒有身份和個體認知的生命,自然也不講究道德,更彆提自尊、羞恥。巧了,你還沒有任何謀生的一技之長,頗具毛頭小子的懵懂和愚蠢,又身處並非荒無人煙的星球,一麵乞討一麵流浪的方式存活合情合理。
若非機緣巧合被掃進非法排放太空垃圾的站點開始漂流,你大概會在那顆平平無奇的星球上消磨一生。
懶散無趣的日子裡,能讓人提起興趣生活的,自然是無處不在的樂子。黑塔也不是什麼魔鬼,最多也就是讓你去做什麼麻煩的測試……什麼來著?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測試,隻剩下印象裡完成任務後的獎勵頗豐。
就比如現在,作為買斷你實驗價值的交換,你真誠地提出唯一想要的報酬:“你能表演一下那個嗎,就是那個,拜托了,這是我唯一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