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眼睛亮晶晶的:“哪裡可以弄到?”
李天青搖頭道:“這是神機營最新的造物,輕易弄不來。你用自己做炮台,極為凶險,不能這麼玩。”
“應該怎麼玩?”陳實虛心求教。
李天青遲疑道:“或許可以讓兩個黃巾力士扛著紅夷大炮,便省了炮車。但我不會畫符……”
“我會!”
陳實興奮道,又遲疑一下,“我不會弄黑火藥……”
李天青道:“我會。”
說到這裡,他便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麼說的。看陳實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這話說出口,那定然要出事。
果然,陳實把黑火藥的任務交給他,自己則和那隻大狗窩在角落裡,狗狗祟祟的不知聊些什麼,然後大狗便忍痛讓他捅了一刀。
陳實取來筆墨紙硯,朱砂和著狗血,催動三光正氣訣,黃巾力士符一筆繪就,很快便畫了幾十張黃巾力士符,嫻熟無比,而腦後的神龕依舊還在,真氣並未耗儘。
“好雄渾的真氣!”李天青暗讚。
老陳家有現成的材料,李天青也配好黑火藥,陳實扛起紅夷大炮,李天青抱著幾個腦袋大小的黑鐵彈丸,兩個少年鬼鬼祟祟往外溜,黑鍋狗狗祟祟跟在後麵。
“你們兩個小家夥,彆往外跑了!”
李金鬥的聲音傳來,喚住他們,笑道,“我剛才與陳老哥商議一下,說小誠實知道窯廠在哪裡,讓小誠實帶我們去。紅夷大炮彆扛出去了,當心被人看見。從窯廠回來,你們再折騰。”
陳實失望萬分,怏怏不快的把紅夷大炮放回去。
李天青也很是失落,將黑鐵彈丸放回狗窩,突然警醒:“我這是怎麼了?我是來調查七叔失蹤一案的,發現這戶人家形跡可疑,很有可能是與蕭王孫一夥的江洋大盜,怎麼就稀裡糊塗的和陳實一起玩大炮了?”
他暗自提醒自己,絕不可被迷惑。
陳實收拾一番,背著書簍出門,李金鬥喚道:“天青,快點跟上!”
李天青連忙收拾心情,快步跟上陳實。
他雖然少年老成,但畢竟還是小孩子,很快便將適才的警覺拋在腦後,跟陳實有說有笑,聽到陳實說起鄉下的趣事,不由哈哈大笑,心向往之。
他們進入山林,隻見森林茂密,林間飄蕩著白皚皚的霧氣,那霧氣奇特,隻飄浮在人胸口高的位置,深一塊,淺一塊,胸口以下沒有霧氣,胸口以上也沒有。
他們行走在霧氣中,四周沒有了鳥蟲的喧囂,變得無比寂靜,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李天青竟覺得這片山林有一種神聖的感覺,肅穆而莊嚴。
偶爾還可以聽到一種奇妙的聲音,低沉,悠長,像是山在低語。
陳實放慢腳步,來到一株巨大的古藤前,古藤上拴著一根破敗的紅布條,一碰就斷。
陳實放下書箱,把紅布條扯掉,從書箱裡取出一根新的紅布條拴上去,又取出一炷香,點燃了插在古藤根前。
李天青才注意到,古藤根前有人用石頭壘成一個圓圈,圓圈中有香火留下的痕跡。
李金鬥悄聲道:“天青,天眼符。”
李天青連忙取出天眼符,激發符籙,這時,屬於大山的另一個世界映入他的眼簾。
那株古藤上竟坐著一個紅衣小女孩,向陳實緩緩點頭,受他的香火。
香火之氣向上飄去,被紅衣小女孩吸收,化作不凡之力凝結成相。
這個紅衣小女孩的相還不太清晰,被山風吹拂,便一副將要被吹散的樣子。
陳實做完這些,帶著他們繼續深入山林。
又走出不遠,他在一個側臥在山石泥土間的石像前停下腳步,那石像巨大,露出地表的部分便有一人多高。
石像前也有一個石頭壘成的圓圈,石像的一根手指頭上拴著紅布條。
陳實換上紅布條,給石像上香。
李天青注意到,這石像的不凡之力居然也形成了相,是一個胖乎乎的娃娃,笑嗬嗬的坐在石像的腦袋上,受了他的香火。
他們跟著陳實進入山林,但見這片古老的深山中,巍峨的古樹,嶙峋的怪石,古老的遺跡,竟都有不凡之力凝結而成的相。
陳實為它們上香火,換紅布條,一路走過去,山林靜謐,沒有任何異獸進犯侵襲,頗為奇特。
“小十,你這是做什麼?”李天青忍不住好奇,詢問道。
“這些是我們村的村民,進山的路徑。”
陳實直起腰身,道,“還有些過往的走山客,也經常走這條路,他們背著山貨去鎮上和城裡賣。在這些樹身上石像上綁上紅繩,他們就不會迷路。”
李天青恍然,又道:“那麼上香呢?”
“上香是給這些山靈吃的,是孝敬。”
陳實道,“山靈們受了香,便會保護走在這條山路上的人們,野獸不侵,匪徒不害。倘若不注意時間天黑了,也可以躲到有紅布條的地方,山靈會保佑路人不受邪祟侵害。”
“有用麼?它們的相這麼弱。”李天青不解。
“有用。”
陳實望向山路上的一個個靈,麵色平和,眼睛中充滿了對這片大山的熱愛,“有一次我貪玩,在山中玩得太久忘記了時間,天黑才注意,急忙往家趕。有邪盯上了我,我躲到那株樹下。樹靈保護我,跟那隻邪拚命,被邪撕碎了。爺爺尋過來,我才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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