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顧文睿發狠地看著顧浦哲,憤怒中又帶著絲迷惘,“父親,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他是嫡長子,所以什麼都不用做就能享受其成,那兒子這些年挑燈夜戰,寒窗苦讀十數年究竟是為了哪般?”
顧浦哲道,“你眼中若隻有一個顧家,那麼文睿,你終究會被困在這窄小的天地,你的路也終究不長遠。”
顧文睿極力地陳述著,“兒子做了十幾年的顧家嫡子。”
“可這燕國之大,遠甚一個顧家。”顧浦哲語重深長地教導著,“文睿,父親從未想過讓你接管顧家,你應該走得更遠一些,又或者說,顧家隻是你的基石,是你人生路的起點,而非...終點。”
這話聽得顧文睿心亂如麻,茫然湧上心頭,前方模糊不清,“父親,我該怎麼做?”顧文睿能感受到父親汲汲勸導的意願,可他自出生起,就已經把顧家的一切背在了身上,放下又談何容易。
顧浦哲憐惜地看著他,“天下學子若要劃分,那麼顧家占一份、青山書院占一份,還有一份由皇家和寒門所有,這才是顧家屹立百年不倒的根基。
可是文睿,臥虎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世家與皇族的衝突日益鮮明,世家若要生存則要自強,而學子文人就是我們手中的刀。
這把刀既可殺人亦可傷己,端看執刀者如何使用。”顧浦哲的話隱隱透著絲不明的意味在其中,顧文睿心神大亂之際,隻覺得這話震耳欲聾,忽視了顧浦哲眼中閃爍的野心和光芒。
顧浦哲靜靜的看著顧文睿消化這些內容,看著他一點點的散去迷惘,重新振作。
今日一番話仿佛讓顧文睿打開了一番新天地,父親說的沒錯,比起區區一個顧氏家主,他更願意做一個執刀者。
顧文睿朝著顧浦哲行了大禮,“兒子慚愧,有負父親教誨,險些因私欲而犯下大錯。今日過後,兒子就回宗學潛心學習,力求會試之上不負父親期望。”
顧浦哲眼中閃過欣慰,嘴角微微揚起,泛著一絲笑意。顧浦哲抬手拍了拍顧文睿的肩膀,語氣親和道,“好好和你母親道彆。”
“兒子明白,父親若無吩咐,兒子先行告退。”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