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眸色深了兩分,沉聲道,“帶路吧。”
“馬車已在後麵候著,小姐隨我來。”
楚湘齋依舊熱鬨非凡。
推開廂房,入目的是窗口處筆直的身影,寧初眼底劃過抹了然,快步上前,朝著對方恭敬行禮,“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
寧初起身後才和寧景安打招呼,“三哥。”
“齊妹妹的禮隊出門了嗎?”
寧初點頭,“出門了。”
寧景安笑了笑4,“那就好。”
“景安,你先出去。”太子忽然開口道。
寧景安笑容斂了下,目光落在寧初身上,微微額首,眼底透著安撫。
房門合上,室內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瓊玉宴為何不來?”太子目光平靜地看著寧初,仿佛隻是在閒話家聊。
可寧初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沉色,寧初沉默了片刻都沒出聲。
壓抑的氣氛在蔓延,太子看著寧初沉默不悅的小臉,突然輕笑了出聲,“就那麼怕孤嗎?”
“殿下溫和知禮,恭謹恪守,沒什麼可怕的。”寧初不慌不忙地應答著。
“是嗎?那為何避之不恐?”太子的語氣很輕,不自覺地上前了一步,身影將寧初籠罩住,莫名的呈現了股威亞壓感。
寧初下意識地提起了心來,指腹交疊摩擦著,按壓著心底的緊張。對麵站著的是一國儲君,寧初不得不謹慎答話,畢竟她的身後是整個寧家。
寧初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抬起臉反問道,“殿下養過鳥嗎?”
太子看著故作鎮定的寧初,眉眼是藏不住的柔和,故意逗弄道,“你想說什麼?嗯!”
話開了頭,再往下說就沒那麼緊張了,寧初微微一笑,“養在籠中的鳥兒,它的視線隻在視野之內,它的作用隻為主人閒暇逗弄,為主人提供情緒價值,不管願不願意,它都隻能依附於人。
若主人歡喜了便來多看兩眼,若主人不喜了便如高個閣之物,高高掛起。它走不出牢籠,它能做的隻有等待,它的人生由人不由己。”
太子眼底含著絲複雜之色,正色道,“你不是鳥兒,孤也不會將你困於籠中。”第一次有人以困籠來形容東宮,太子心頭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他是真心想要寧初的,無論是因著男女之情,還是為之寧初的那份聰慧,李承徽都是真心求娶的,以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求娶。
哪怕寧初想要的是正妃之位,李承徽也想過為她爭取的,可他萬萬沒想到,東宮於寧初而言竟是牢籠,這讓李承徽生出了股謊誕的感覺。
寧初莞爾一笑,“殿下,世間萬事有其規律,在其位行其事,若與之對抗,隻會傷人傷己,現實是很殘酷的。”
“孤是太子,難道還護不住一個你?”李承徽不悅地抿起了唇,為寧初的不信任,也因著那一份被看輕的心意。
“人力有限,總會有護不住的時候的。”寧初低聲歎息著,男人之情,君主之愛又能維持多久呢?尋常人家還能謀一個和離,帝皇之家隻能作繭自縛。
太子眉宇微擰,壓著聲音中的怒意叫道,“寧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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