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顧文淵策馬回神,高喊著人,卻不知是環境太過混亂,還是傅德受傷了,竟是沒有反應。
顧文淵連連斬殺了幾匹馬趕到傅德明身側,翻身下馬將人抱起,“大哥,大哥,聽得見我說話嗎?”
嘶喊聲衝破了重重障礙,毫無防備地在傅德明耳邊炸開,也炸回了傅德明的神智。他一把抓住顧文淵的手臂,鮮血從衣袖處無聲落地。
“撤退,馬上撤退。”
“是,大哥。”傅德明身上濃厚的血腥味充斥著顧文淵的嗅覺,手臂上的護甲夜不見了一半,臉色煞白,且衣襟濕噠噠的。
顧文淵不敢多想,甚至來不及思考,就要將傅德明扔到馬背上,立刻離開這個危險的地帶。
“小心。”耳邊響起傅德明的驚呼,隨即顧文淵被壓在了身下,轟炸聲近在咫尺,驚雷激蕩著地麵,硝煙衝鼻,塵埃滾滾,顧文淵的身體震得離地麵幾公分後又狠狠地咂了下來。
爆炸過後,顧文淵瞳孔睜大,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直到他的頸脖就間濕噠噠一片,顧文淵伸手去觸摸,滿手的鮮紅刺激著他回了理智。
“大哥。”顧文淵哭喊著人,他背上之人卻毫無反應。
可戰場瞬息萬變,四周是袍澤的慘叫聲,驚雷之物更是未曾斷絕,根本不給他任何悲痛的時間。
顧文淵翻身將傅德明護在懷中,快速地逃離了原地,就近上了皮馬,掏出腰間的匕首狠狠插在了馬屁上,朝著峽穀外奔跑。
他的身影剛離開,方才所在之地再次被轟炸了一遍。
與此同時,遠在百裡之外營帳,火光衝天。
“護駕,護駕。”太子所在的帥帳在轟炸之下已是一片焦土,幸運的是今夜太子與寧景安徹夜暢談,未在主帳之中,因此逃過了一節。
“殿下,軍中戒備森嚴,卻又偏偏敵人精準擊殺,恐是軍中出了內賊,為保萬無一失,景安冒犯了。”寧景安顧不得僭越,上手就去脫太子的衣襟。
“景安,你要作什麼?”太子一把抓住寧景安作亂的手,眼中透著不認可。
寧景安抬手相望,“殿下,他們要殺的是太子。”
“是,他們要殺的是太子。”太子咬牙重複了一遍,如此凶器,又攜雷霆之勢而來,必定是場不死不休的局麵。
太子更清楚寧景安此舉很有可能會斷送性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臣為君死,死得其所。”寧景安翻握著太子的手,苦口婆心道,“您是一國儲君,您在江山社稷安。”
說罷,寧景安緊緊地盯著太子,眼眸底下是乞求,是決然。
太子眼球泛起了血絲,抓著的手一點點鬆了勁道。寧景安一言不發地拔除了他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隨後喊道,“爾等務必將殿下安全送離此地。”
“是三公子。”護衛們莫敢不從。
寧景安穿戴完衣裳,朝著太子看了一眼,毫不遲疑地跨了出去。
“寧家隻要孤在一日,必保無恙。”太子疾步上前,沉重地許諾著。
“多謝殿下。”寧景安快步流星走出帳篷,四周火光衝天,士兵們慌亂四。門口的飛柏、飛鬆二人見寧景安這身衣裳,頓時明白主子的用意了。
連連打著配合高喊,“殿下在此,速速護駕。”兩人抽劍出鞘,護著寧景安往東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