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寬很快就出來了,手上又多了幾個油紙包著的東西。
他這回沒有急著往前走,而是回頭看了看,視線仿佛落到了趙杭和蕭鳴玨藏身的巷子。
趙杭和蕭鳴玨眼神一凝,兩人同時雙雙後退幾步——日光陡然間東升,將兩人的身影照到了巷子外頭。
與此同時,薑寬拎著大包小包往回走,是要回軍醫所了。
趙杭用鄯州方言低聲罵了一句,接著又極快拉起蕭鳴玨,三步並作兩步往外走。
她、蕭鳴玨與薑寬便正好迎麵撞上。
薑寬手上拿滿東西,見趙杭時想放下東西行禮。
這會已是巳時左右,日光明晃晃地落在薑寬的臉上,眉心眼角的皺紋都看得清清楚楚。
趙杭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又溫和問道:“薑軍醫這是……”
薑寬輕歎一聲,飽經風霜的臉上帶上幾分愁色:“那家鋪子的掌櫃是我侄兒。遭此大難,我這個做舅舅的怎麼說也得多來看看。”
趙杭聞言,也歎口氣,“涼州百姓苦啊。那薑軍醫這是要回軍醫所了嗎?”
薑寬點點頭:“我出來看看侄兒,順便給所裡添點藥材。東西買齊便打算回去了”
趙杭微笑起來:“涼州如今傷員多,辛苦各位了。”
薑寬似有些受寵若驚,連聲道:“將軍言重,言重了。”
趙杭挽緊了幾分蕭鳴玨的手肘,笑道:“那你忙,我先與蕭軍師去藥鋪買點藥。”
蕭鳴玨上任軍師是涼州人儘皆知的,隻是涼州百姓都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薑寬眼中閃過異色,然後才笑起,眉心眼尾的褶皺愈發明顯:“今日終於得見蕭軍師真容,果真是天人之姿。趙將軍,蕭軍師,薑某便先行離開了。”
蕭鳴玨笑著點頭,也沒說什麼。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榆林路口,兩人同時收回視線,眼中都是凝重和懷疑之色。
“你也發現不對勁了吧?”蕭鳴玨先開口道。
趙杭點頭:“醫所有專門膳堂,不允許外帶吃食。他卻買了那般多的吃食,顯然不是要回醫所的。”
蕭鳴玨一挑眉,“我倒沒想到這,我是看他買了雷公藤、金銀花和甘草,才覺得他並非是要將買的藥材帶回軍醫所。”
“雷公藤?”趙杭皺眉,“這是何物?”
蕭鳴玨解釋道:”雷公藤與金銀花、甘草混合使用,可緩解服用少量九曲散的後遺症。”
“九曲散如今雖被元戎人用作害人之物,但微量九曲散外敷可使傷處加速愈合。”
“而服用少量九曲散可使人極度亢奮,隻是十二時辰後會有後遺症,需靜養一至兩個月方可痊愈。”
“軍醫所的傷患,大多是外傷,就算有人中了元戎所使的九曲散,也並非是用雷公藤、金銀花和甘草所解。”
在蕭鳴玨一連串地解釋完後,趙杭回想起薑寬那幾個包得嚴實的袋子,懷疑問道:“你如何知道他買了什麼?”
蕭鳴玨理所當然:“自然是聞出來的。這幾味藥材味道獨特,特彆是雷公藤,一聞便知。不過看他那大包小包的,肯定不止買了這幾味藥材。”
趙杭麵露複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