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杭彎腰撿起被她踢飛的那個紙包,問蕭鳴玨:“你看看,這是何物?”
蕭鳴玨卻沒應聲,趙杭轉頭,抬高聲音又喊了一遍:“蕭鳴玨!”
他這才終於回神:“何事?”
趙杭皺起眉頭:“你怎麼了?進了這屋子就一直心不在焉?”
蕭鳴玨習慣性地帶上點笑容道:“無事。”
他餘光瞥見趙杭手中的東西,遮掩般地伸手拿過打開,放在鼻前一寸處,用手掌對著它扇扇風,嗅了嗅飄出來的氣味,才道:“這大約是薑寬自己配的迷藥。藥勁足,真全用掉怕是能迷暈不少人。”
趙杭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紙包,複謹慎地包好,再檢查了一遍院子,確認沒有遺漏後徑直離開。
蕭鳴玨緊隨其後。
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回涼州府的路走去。
沉默著行至半路,蕭鳴玨突然開口問道:“你要殺了柔冥嗎?”
趙杭邊走邊淡淡道:“關你何事?”
說著她腳下一轉,往輕營駐地去了。
“我還有事。”
蕭鳴玨的腳步停了片刻,身影掩在巷牆下的黑暗中。
他用力眨了下眼,遮住眼底的複雜情緒,還是往涼州府的方向去了。
——
涼州府。
趙杭回來時,顧嫣果然已經在院中了,小院的桌上還放著些熱氣騰騰的糕點和粥。
蕭鳴玨也坐在一邊。
“如何?可有收獲?”顧嫣邊替趙杭布菜,邊問道。
趙杭將先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顧嫣。
顧嫣性情溫柔,與趙杭冷硬的性子幾乎是天差地彆。
蕭鳴玨還以為顧嫣會勸趙杭再查一番,這樣他也能多出些時間。
不料顧嫣卻隻是輕歎一聲,說道:“趁熱吃吧,在外麵奔波一日也累了。”
蕭鳴玨指尖微蜷,麵無表情地想著究竟要不要撈柔冥一把。
其實他們關係也沒有很好。母親都毫不猶豫地放棄他了,他又為何要在意母親留下的這點稀薄的親情?
“我今夜要不要把藥給柔冥送去,萬一他死在獄中也不好吧?”蕭鳴玨忽然開口道,語氣散漫,像隻是隨口一提。
趙杭從香甜的糕點中抬頭,眼神輕飄飄地掃過蕭鳴玨,嘴角微微勾起個弧度,笑道:“也行,我可不想人還沒審就先死了。”
顧嫣擔憂地看著蕭鳴玨消失的身影:“杭兒,你信柔冥的那一番話嗎?”
趙杭沉默幾瞬,說:“阿姊,如今已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了,是涼州百姓,監軍使,還有陛下信不信的問題。”
顧嫣的歎氣聲飄散在風中:“是啊,涼州的人太雜了,柔冥留在涼州,終究是個隱患。”
——
牢獄的環境總是潮濕陰森,但多點幾盞燈趙杭嫌費油。所以涼州大獄隻點著一盞燈,燭火搖搖晃晃,忽明忽暗。
蕭鳴玨跟著牢獄來到幽深的通道口,便看不清前路。
從外向裡看,通道陰暗狹窄,裡邊更是靜得可怕,風聲,人犯說話聲……
——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死寂。
年輕力壯的獄卒站在通道口,給蕭鳴玨指了指道:“走到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