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鬆手。”
蕭鳴玨鬆了手,卻站起來,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你沒動刑。”
他語氣篤定,“昨夜你回來時,身上沒有血腥味。”
趙杭冷笑一聲:“我不想讓血腥味汙了我的府邸,在外沐浴過才回來。”
“蕭鳴玨,彆管不該管的事。”趙杭指尖有些冰涼,緩緩劃過蕭鳴玨頸部最脆弱的地方,“我知道你有法子對付張元先那種人,但是我也有法子讓你在涼州死得無聲無息。”
說罷,她甩手離開。同時,幾人進來圍住院子的四角,像保護,又像監視。
趙杭一出門便運起輕功往輕營走。張元先、蕭鳴玨,這一個個都是她計劃外的。計劃必須得提前了。
——
未時一刻,顏墨申進了牢獄。
未時三刻,顏墨申帶著薑寬又出來了。薑寬看上去沒遭什麼罪,能走,隻是臉色發白。
申時,趙杭進了牢獄,大約一個時辰後,帶著渾身血腥味出來。
申時末,涼州城門準備落鎖。
一輛馬車卻晃晃悠悠地駛過來,駕馬的是顏墨申。
守門的人顯然認識顏墨申,陪笑道:“顏統領,誰還能勞您親自駕車?”
顏墨申冷聲道:“我奉將軍之命去鄯州辦事,爾等還不速速開門。”
守門之人搓了搓手說:“顏統領,您看,上麵下的命令,細細盤查出城之人,您這馬車——”
顏墨申不耐煩地揮揮手,“你查吧,查完趕緊開門。”
“是,是!”守門人掀開簾子,確認裡頭空無一人後,喊道:“開城門!”
“查完了,可放心了?”
守門人笑道:“統領說笑了,例行檢查。”
顏墨申駕著馬車出城了。
消息傳到趙杭手裡,也傳到張元先手裡。
天色不知何時變得陰沉沉的,似要下大雨。
趙杭仰頭看了看天色,低喃道:“總算要變天了。”
在輕營駐地沐浴過後她才回去,滿身都是皂角的清香。
在她踏入院中的那一刻,暴雨如注。趙杭剛想去屋簷下躲雨,一把傘就撐起在她頭頂。
是蕭鳴玨。
院中的燈籠被雨澆滅,潑天的大雨將兩人困在一把小小的油紙傘下,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他們二人。
呼吸間的熱氣交纏在一起。
趙杭能嗅到蕭鳴玨身上的藥草味,但她聞不出是什麼。
她看著蕭鳴玨的眼眸,平靜道:“你想做什麼?”
蕭鳴玨臉上沾了些雨水,高高束起的黑發也落了幾縷發絲,貼在臉邊。隻是他已經沒空管這些——
“我來和你做交易。放柔冥一命,我告訴你當日追殺我的元戎人是何人所派。”
他攥著油紙傘的骨節用力得泛白,隻是神色依舊平靜。
趙杭沉默了半晌,任由雨水將兩人間的距離越縮越小,最終淡淡道:“柔冥死了。”
蕭鳴玨的瞳孔猛地放大,在這般近的距離,趙杭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掀起的驚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