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輕營將士向趙杭行禮道:“將軍,據醫所膳堂的一位廚子所說,顧醫師曾私下找過他,想讓他每日做一份甜食給她,銀錢和食材都另算,但不要告訴彆人。那廚子還說,顧醫師也常向他要食譜,自己下廚做甜食。”
說著,他將一名瑟瑟發抖的中年男子拎出來,“將軍,便是這位。”
趙杭聽到甜食二字,臉上一滯,手下意識地握得更緊,短短的指甲都陷到皮膚中。
男子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趙杭,渾身打顫,生怕趙杭下一秒就將他砍了。
趙杭用力閉了閉眼,瞬間恢複了尋常神色,用劍挑起他的下巴,男人臉上有一道疤,從眼角到下頜,貫穿半張臉。她記得這張臉——是阿姊當年救下的一人,後來似乎安排到夥房去了。
“還有誰知道你替顧醫師做甜食一事?”
廚子瑟瑟發抖,結結巴巴道:“沒,沒人了。小的每日都是清晨先做好甜食,午後再送去給顧醫師。將軍!小的不可能害顧醫師啊!她救了小的一命,小的把命賠給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害她啊!”
廚子說到最後幾乎是喊破了嗓子,聲音悲切,手死死地攥住趙杭的衣角。
趙杭一腳踢開他,蹲下來,用手掐住他的下頜,眼神掃過他臉上的一道疤,一字一頓道:“那你就給我好好想想,你可曾告訴彆人,阿姊讓你替她做甜食之事?”
廚子被趙杭周身的戾氣嚇得不輕,結結巴巴了好一會什麼也說不出來。趙杭漸漸耐心失儘,“來人,拉回輕營審。”
話音剛落,廚子突然大喊起來:“小的,小的告訴過醫所內一個藥童!那日他來找小的喝酒,小的,小的喝得迷糊,好像有說過這事!”
“藥童呢?”
廚子愣了愣神,忽地發覺自己好像自那之後再沒見過那個藥童。冷汗唰得從他額上留下。“我,我,他今日休沐!”
趙杭眼神一寒,劍唰得架上廚子的脖頸,“藥童跟著醫師,日日吃住在醫所,哪來的休沐?還不說實話,是不是想去輕營的牢中走一趟?”
廚子已被嚇破了膽,不斷磕頭道:“將軍,將軍饒命啊!小的絕不敢撒謊,那藥童小的隻在所裡見過兩回,一回是去送甜食時意外碰見,一回便是他來找小的喝酒啊!將軍,小的絕無半句虛言啊!”
趙杭收了劍,將瑟瑟發抖的廚子從地上拎起來:“今日的甜食,還有你每日所用器具調料,都一一拿出來。”
膳所的後廚中放著碗酒釀圓子,廚子又翻出幾罐調味品,小聲道:“將軍,都在這了。”
趙杭轉頭道:“去把郭大人和蕭大人請來,你們兩個在內室守著,一個人也不許放進去。”
郭從臨來時手上還拿了不少藥材,說是蕭鳴玨開的藥方,他看過後覺著無礙,先煎點藥試試。
趙杭指了指那碗酒釀圓子:“你們查查,這碗酒釀圓子可有何問題?”
郭從臨用手蘸了蘸酒釀圓子,嘗了一口,皺起眉頭:“這酒釀圓子,怎的這般甜?杜若遇水則味甘甜,不易分辨。”
說著,他眼神瞥向廚子,語氣不善:“莫不是你故意的?”
廚子腳一軟,直接跪了下來:“冤枉啊!將軍,是顧醫師特意囑咐我做得甜些。”
趙杭閉眼揮了揮手:“起來吧,我知道。”
隻是蕭鳴玨用指尖沾了些湯水,嘗了嘗後,篤定道,“這裡麵確實有杜若之味。”
郭從臨眼神懷疑地看著他,趙杭也微擰眉,似有些懷疑。
蕭鳴玨見狀,嘲諷道:“我先前中過毒,五感異於常人。況且在此事上騙你有何好處?顧醫師是個好醫者,我也不想她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沒了。”
趙杭瞬間變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