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栗子糖並不敢直視沈南卿,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沈南卿的下頜處,她清楚地瞧見沈南卿的下頜有一道月牙般的紋路很是可愛。
但栗子糖也不敢多看那可愛的紋路,她開口輕聲說:“對不起姑娘,有人要打我,為了躲避那些人,我才不得已躲進你的房間裡……”
說話間,栗子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床榻左側的窗戶。
沈南卿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窗戶處的淩亂,想來是當時梁棲月性命堪憂,沈南卿一心撲在梁棲月的身上,所以才未曾發現窗戶的異樣,也未曾留意到屋內多了一個人。
不過看著眼前瘦弱得跟貓似的栗子糖,被人私闖房間的不適感也漸漸淡卻了些。
目光鎖定她腕骨處的青痕,沈南卿緊盯著她無措的眼眸:“是你們門派的那些人又欺負你了嗎?”
栗子糖微張著嘴,猛抬雙眸,似乎有一瞬間的訝然,但轉瞬即逝,深棕色眼眸暗淡無光,她無意識地用力搓著手背,搓到手背微微發紅。
“很快就沒事了……等我師尊閉關出來以後,他們就不敢了。”
栗子糖鬆鬆肩膀,似乎很輕鬆無所畏懼的模樣,但沈南卿卻看出她動作下的僵硬與刻意。
淒涼的秋風蠻橫得不講道理,猛地一下吹開未被關好的窗扉,吹得桌上的書冊亂飛,吹得空蕩蕩的房間呼呼作響,好似女子嗚嗚咽咽的低鳴聲。
私闖房內的秋風吹散栗子糖淩亂不齊的頭發,沈南卿無端覺得有些愧疚,眼神輕柔地環繞著瘦弱的栗子糖,思慮著這麼填補自己的愧疚。
恰逢此時,梁棲月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食指和中指微微向掌心的輕勾。
幾乎是梁棲月手指動彈的一瞬間,栗子糖便彎下腰去,細致地查看她的狀態:“她沒事了……”
聞言,沈南卿也快步湊上前去,下意識伸手握住梁棲月的手,不再是僵硬的冰冷,而是帶著活氣的溫度。
沈南卿雙手緊緊握著那隻手,用力地嗬護,仿佛掌心的那隻手便是梁棲月那忽明忽暗的命燈一般,隻要不斷地嗬護供暖就能重新煥發生機。
縈繞著沈南卿心間的那種不踏實感隨著梁棲月綿長的呼吸聲漸漸消散,眼前除了緊閉雙眼的梁棲月,還有一個毛茸茸的影子在眼前晃動。
回首,沈南卿正巧撞上栗子糖深棕色的眼眸,幾乎是對上視線的一瞬間,栗子糖就不自覺地低垂眼眸。
長而翹的睫毛好似一對烏黑的蝶子,蝶親吻她的眼皮,翩躚著翅膀,配上滿頭雜亂如枯黃野草的頭發,總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滋味。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