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唐澤的手下架起昏迷的謝錚,一行人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間。
躲在暗處的沈南卿瞧見他們帶走謝錚,緊繃的唇線緩緩鬆懈,她微微舒展發麻的手臂,撥開雜草,踉蹌地走向那被嚴重炙烤的焦黑之地。
謝錚被帶走,林碎的屍體卻被遺留在這裡。
那些人步履匆匆,眼腫僅有身懷仙人福賜的謝錚,根本未有人留意倒地的林碎,好多人都直接從林碎的身體上踩了過去。
沈南卿伸手輕輕擦去林碎臉上的鞋印,才觸碰到林碎臉頰的時候,就被那溫暖僵硬的觸感嚇得手指一顫。
那近乎活人的溫度幾乎讓沈南卿以為林碎還有一口氣在,可隨機而來的僵硬觸感則徹底粉碎那一點點希冀。
溫度是焦黑之地賦予他的,而僵硬是屬於林碎自己的。
當最後一點灰燼都沈南卿抹去,沈南卿用僅存的靈力護住林碎千穿百孔的屍骨向殘月處飛去。
將林碎葬在塗南音前輩身邊,一大一小兩個墳包緊挨著立於寂靜的山頭。
鬥轉星移,月落西山,最後一絲傷感的情緒被東升的朝陽擊潰。
在溫暖日光下,沈南卿的皮膚蒼白至極好似敷著一層厚厚的白蠟一般,看不出任何一點屬於正常人類的血色。
暗淡無光的杏眸縱使在日光的照耀下也再難再現往日的光彩,沈南卿顫抖著抬起手緩緩操作擎雲。
仙劍與主人共振,擎雲閃爍著冰藍色的光芒卻微弱得好似風中殘燭。
禦劍訣捏在手中良久,反反複複嘗試許多次,可卻都無法禦劍。
看見擎雲失去依托摔入泥地裡的那一刻,沈南卿低聲自嘲一笑,收回結印的手。
素來不染纖塵的擎雲如今滿是汙泥,沈南卿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起擎雲徐徐擦拭擎雲上的臟汙,輕手輕腳地將劍背在身後。
隨手拾起一塊殘木撐著一瘸一拐走向墮仙地廟……
“掌門!”
瞧見唐澤揉著眉心緩步步入地牢,所有門中弟子都齊聲高呼。
唐澤臉上堆著慈善的笑意,連忙擺手示意:“不用這些虛禮。”
話音方畢,唐澤的副手連忙將手中的靈品佳釀分給各大世間派來看守所謝錚的弟子。
瞧見唐澤雖為一門之掌但為人隨和不擺架子,故而各門派的弟子都買賬皆為推拒。
唐澤陪各門派弟子推杯換盞,大家都興致盎然,全然未曾注意到酒色之下的精明冷漠。
一聲尖銳悠長的哨音響起,原本興致盎然的各門派弟子皆齊齊倒下。
隨即,唐澤臉上和善的笑意好似潮水一般退去,消失到毫無蹤跡,若不是親眼所見,隻怕所有弟子都以為剛剛談笑風生友善至極的人是唐澤的雙胞胎兄弟。
唐澤不耐煩地踢開擋在自己麵前的人,快步走至謝錚麵前:“人怎麼樣?”
話雖是對屬下說的,可唐澤眼神卻是一瞬不轉地盯著謝錚。
“酷刑也上了,靈藥湯也吊過了。”唐澤的屬下話音一頓,“可是人卻還是不見醒……”
唐澤眸色深深盯著渾身傷痕累累還被倒吊在冰水池中的謝錚,眉頭擰成川字型:“藥王宗的人來過沒有?”
屬下聽見唐澤的語氣已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