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
“咳……不用了。”
李良俊輕聲。
“這樣會給他們檔案上留汙點,影響他們高考。”
“……就他們這樣還他媽在乎個p的高考成績!”
遲野氣急,顧不上對方是不是師長,破口大罵。
“李老師,我看傅盟剛剛有點真說得沒錯,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
李良俊沒再說話,而遲野也驚覺自己的失態,卻也沉默著不說話,仿佛在與對方較勁。
119來的很快,十分鐘不到消防隊員便已趕到,用救援繩把李良俊從井底救出,送到了附近的醫院檢查。
見李良俊檢查完拿著報告單出來,他的黑框眼鏡早已不知所蹤,臉上有石塊砸出的血痕,額頭上還纏著了圈雪白的紗布,見他這幅模樣,守在外頭的遲野上前。
“李老師。”遲野頓了頓,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我剛剛不應該那麼向長輩說話,我向您道歉。”
“沒事。”
李良俊笑笑,想要伸手摸摸遲野的頭,但想起自己還沒換洗的衣物,又尷尬地把手縮了回去。
“關心則亂,我知道你也隻是擔心老師罷了。”
“老師心裡自己也有一杆稱,這件事情老師會自己處理好的,老師又不是什麼傻白甜,你不用替老師一個成年人擔心。”
“您自己都不介意我替您操什麼心。”
遲眉說著,他本想就此離開,但看見對方單薄衣衫上的渾身泥濘,遲野皺了皺眉,最終還是丟下一句話後才繼續朝前走。
“……我家就在這附近,您可以去換身衣服。”
*
回到遲野家後,因為遲野的外婆已經睡下,擔心水流聲吵到老人家休息,李良俊隻是接水擦了擦身上,並且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這身衣服等老師帶去洗衣店洗乾淨消毒後再還給你。”
“不用了。”
給李良俊遞來一杯熱茶,遲野淡淡。
“這是我爸離婚前留下的衣服,我穿太大了,平時也用不上,既然老師您穿剛好就留下吧。”
李良俊溫和:
“既然是你父親留下來的衣服,那老師就更不能占為己有了,還是等下次洗乾淨後找機會換給你吧。”
“隨便。”
遲野聳肩,顯得滿不在乎。
“遲同學。”
半杯熱茶下肚,李良俊感覺渾身都暖和了不少,仿佛剛剛身陷惡臭的泥藻隻是一場噩夢。
“老師之前一直說要去醫院看望你妹妹,找媒體報道募捐籌集手術費,但是前段時間每天忙著備課還有給接下來的月考出卷子,忙著忙著就一直拖著……這周末老師和你一起去醫院可以嗎?”
“不用了,我今天剛從醫院回來。”
遲野搖頭。
“手術費我已經攢夠了,我也不希望我妹妹暴露在媒體下,讓大眾肆意點評她的痛苦。”
“李老師,你不用裝了。”
遲野抬頭。
“我知道我今天在導診台繳費的時候,護士告訴我說小希新一期的治療費已經有人幫忙提前交過了,這個人應該就是您吧。”
沒等李良俊開口,遲野便已繼續徐徐:
“李老師,您真的沒有必要對我們這麼好,對我們這些爛人來說不值得的。”
“冷血動物是永遠喂不熟的,逆天行道隻會成為東郭先生,除了自己誰也感動不了。”
“遲同學。”
注視著遲野的眼睛,李良俊笑道:
“你之前不是也自詡是冷血獨居動物嗎?可老師現在看你和班上的其他同學相處得也很融洽,也在為體藝節的班級籃球賽做準備,而且你今天還把老師帶回家,你剛剛那樣為老師著急,可不像是裝出來的。”
“……”
見遲野沉默不語,李良俊也沒有逼迫他,二人隻是喝茶,心照不宣地沉默良久後,遲野輕輕開口,下垂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
“……李老師,你知道超雄綜合症嗎?”
“我不是說傅盟就是,而隻是想告訴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天生的壞種,有寫在基因裡、與後天教養無關的惡。”
“遲同學,可老師至少覺得你並不是你嘴裡所說的爛人或是壞種。”
放下一次性紙杯,注視著遲野的眼睛,李良俊正色。
“正與之相反,老師覺得你是一個很棒很棒的孩子,無論哪一方麵都是。”
“你說老師聖母也好,良心泛濫也罷,但老師的確為沒有其他學生受傷昏迷而高興。隻是經過今天這件事之後老師從今往後也會更加注意安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