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得失神,忽然聽孫測的聲音:“插班生你評評理,我的字有那麼醜嗎?”
“啊?”
“這家夥一直說我字醜,就以你的眼光看,真的很難看嗎?”
“……”時予沐性格比較慢熱,還跟他們沒那麼熟呢,麵對這個問題,她隻能回答,“還好。”
“還好?插班生你也太會安慰人了吧。”馮鎧東說。
時予沐心想他畢竟是好心借自己東西,她總不能明著說不好看吧。
好在陳敘浮恰好走到他們周圍,出聲解圍:“快上課了,你們讓她好好做筆記行不行。”
想了想,他又補充:“還有,人家有自己的名字,不叫插班生。”
“哦對,忘記問名字了。”旁邊有人說,他還想追問。
“時予沐。”一個帶著點清朗又帶著點溫吞的聲緊接而至。
“嗯?”時予沐倏然呼吸一窒,條件反射般抬頭。
陰影覆蓋住她的半邊臉,陳敘浮將屬於她的那本作業本遞給她。
“……謝謝。”
雙手接過,看著封麵上明顯是陳敘浮寫的無比清秀的三個字:時予沐。
對應他喚她的聲音,意料之外的,值得回味。
其他人總算知道她的名字。
“時予沐?還挺好聽。”
“陳敘浮你怎麼那麼快就記住人家名字了。”
“不會是拿課本都能拿出感情來了吧。”
陳敘浮將作業本卷成一圈,在說話那人頭上輕敲。
孫測揉了揉腦袋,滿臉寫著不服。
再多的話語終是被淡淡的一聲“上課了”打斷。
時予沐加快抄筆記的速度,趕在教師踏進班級之前將課本遞給陳敘浮。他看了眼,小聲問她:“好了?”
“好了,謝謝。”時予沐同樣用氣音回應。
“有需要你再找我。”
“好。”
時予沐盯著少年的背影,彎唇笑了笑。
第三節是英語課,需要做筆記的地方不多,時予沐起初還能認真聽課,慢慢地便開始神遊,思緒越飄越遠。
雖然隻有一個上午的時間,但她感覺發生了很多事,先是以為自己難以習慣在新學校的生活,又是發現身邊的人都很好相處。
在來這裡之前,她隻有恐懼,從看到那滿滿的獎項開始,便覺得自己與這裡的人都格格不入。
每個人身上都有閃光點,要麼有特彆突出的技能,要麼性格活躍大方。而反觀自己,她從來沒能在比賽裡獲得過獎牌,甚至連跟人說話都會不自覺地緊張。
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性格。不愛學習,看起來笨笨的悟性很差。學過很多東西但都學不好,以至於長這麼大了連一件能拿得出手的才能都沒有。
比如學過吉他,卻總是記不住和弦,還把手摁腫了,最後哭著說不想去上課。
比如學過水墨畫,上了一個學期的課,最後隻會畫鴨子——在紙上畫個“2”,再加上嘴巴與四肢。
還學過跳舞,但她四肢不協調,以致於臨近演出前舞蹈老師選擇將她換下。
她就是三分鐘熱度,沒耐心又急於求成,或許也是對很多事都沒有真正的興趣,即使什麼都不會她也樂在其中。
說來倒是神奇,她很乖,不叛逆不胡作非為不愛玩也不愛說話,這樣的小孩在很多大人眼裡都會是成績很好的那一批,偏偏她也不,那麼多年也不知道都乾了什麼事。
思緒飄得有點遠。
困意緊接而至。
教室的空調如陳敘浮所說有些涼,她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