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唐瑞在看見一字夾後確實有些沮喪,但不至於掉眼淚,隻是自己精心搭配的發型被提前破壞讓他有些難受罷了,畢竟以往造型基本亂在大逃殺環節。
安黎看著趙文靜翻出圍牆後才放心下到羊圈裡,她剛落地就巡視起四周,而後驚愕的發現,在羊圈裡看見的與在外麵看見的不一樣。
在外麵,玩家隻能看見被縫上眼睛的黑山羊。
而在裡麵,她能看見的則是一個個小小的一看就是人類的幼童,目測最大的頂天十四歲,他們全都被縫住了眼睛,被關在這人為打造的牢籠裡,吃喝拉撒全擠在一處。
這個羊圈內一共有六個人,其中正包括鬱帆。
他們的狀態都並不活躍,似乎是習慣了會有人進出,除了還不太適應的鬱帆外,其他孩子全都沒有任何反應,麻木溫和得仿佛一隻真正的糕羊。
見到鬱帆還有反應,安黎的心稍微安定了一點,旋即又不住下沉。
太惡心了。
雖說安黎聞不到氣味也看不真實,但光想都能知道在這樣臟亂的環境內生存是多麼的折磨人。
她再次喊出鬱帆名字,男生雙眼被縫住,手腳也被捆縛著,聽見自己的名字微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見他對自己的名字還有反應,安黎再次呼喊。
猶如溺水的人被拖上岸,被掐死的氣腔終於張開,鬱帆掙紮著喊出了兩個字。
“救、命。”
“鬱帆,你叫鬱帆。”安黎繼續加把勁,“鬱帆”兩個字像不要錢一樣往外吐。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名字認知刻印進鬱帆的大腦,他也逐漸從模糊的意識中蘇醒,眼部的痛楚紮灼他的神經,痛苦的呼氣聲在小小的羊圈內回響。
他似乎沒了力氣,說話都費勁:“你能……幫我把線、扯掉嗎?”
安黎也不跟他客氣,小心掐斷兩邊打結的線後一鼓作氣同時扯下。
鬱帆幾乎是抽出一口冷氣,他強忍住顫抖的嘴唇,兩秒後,一張治療卡牌出現在他頭頂。
眼部的傷被治愈,男生的精神也似好了很多,他低著頭向安黎道謝。
安黎隨意擺了擺手,替他鬆綁後躍起扒住了入口的邊緣,雙手發力將身體整個撐了上去。
底下的鬱帆看得目瞪口呆。
反、反手引體向上……
不等他驚訝完,一隻手從上方洞口探了下來,安黎上去後緊接著就將鬱帆也一並拉了上來。
圍牆外的三人見到鬱帆的第一反應出奇的統一,他們臉上雖然帶著不容忽視的同情,但下意識後退半步的動作還是將他們的部分想法暴露,唐瑞更是沒忍住捂住了鼻子。
這讓鬱帆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難堪,在那樣臟亂糟糕的環境下度過了將近一天並非他本意,三人的舉動實在有些傷人,尤其是那個捂鼻子的。
安黎顯然也想到了這茬,她替唐瑞解釋了一句,又提議先回土樓清洗一下。
一路無話,安黎的印象中鬱帆本就是一個陰鬱的小夥子,現下遭受了這樣難忘的待遇頓時更加沉默寡言了。
他的沉默一直維持到了清洗完畢。
鬱帆從洗浴間出來時還抬手嗅著自己身上的味道,看見安黎下意識放下手。
安黎早就用肥皂在土樓外的水龍頭前衝洗過手腳,這會正靠在壁爐上,看起來正在出神。
見到鬱帆,安黎招呼著他過來,對方聽話照做,而後就見她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