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片刻安黎便看見唐瑞在土石堆裡刨啊刨,金色的頭毛在她視線裡晃啊晃,活像一隻金毛搜救犬。
安黎默默按下心中冒昧的想法,那邊唐瑞不知刨到了什麼動作停滯不前,他似乎靜止了三秒,而後爆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乾嘔聲。
安黎:……
明白了,換工。
安黎自然而然走上前將唐瑞拉到一邊,他刨過的土坑已經初見雛形,裡麵的東西也露出了一角,透明的看起來像塑料,裡麵淤積著黑到發綠的不明物體。
安黎沒怎麼猶豫就要上手,卻被周樂辭攔住。
“怎麼?”安黎回頭疑惑,卻看見對方眉頭緊鎖,目光中透出的惡心嫌惡化為了實質。
安黎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那土坑在她眼中實在是沒什麼特彆的,看上去接受良好,不過唐瑞先前的乾嘔聲確實大得離譜,安黎也沒懷疑它在彆的玩家眼中的殺傷力。
攔下安黎伸出的手後,周樂辭從腰包裡摸出了一雙醫用橡膠手套。
安黎眨眨眼,道:“哦手套啊,也可以戴。”
她伸手要去接,卻不想對方自顧自戴上手套,一雙手套就要完整戴好,安黎這才問:“原來不是給我的嗎?”
“本來是給你的。”周樂辭有些不好意思。
對於這盒手套,付款時他實際還在糾結。
買吧,安黎說過她的視角下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那麼她應該就不會在意那些在他看來肮臟惡心的東西,冒昧地將自己的擔憂強加在她身上或許有失偏頗。
不買吧,親眼看著安黎拎人皮提斷手的實在是衝擊力太大,這些東西實際上個副本就備好了,但一直沒用上。
如今眼看安黎就要零距離觸碰那被濁水浸透散發著強烈腐爛氣息的泥土和塑封袋,他的身體便不經思考地攔住了安黎。
反應過來時有些尷尬,但他還是拿出了手套,卻不是遞給安黎,而是自己戴上。
因為就在尷尬的情緒過後他想到了一點,他都準備手套了,為什麼不能給自己用呢?這種事也不能一直交給安黎來做的。
安黎看出他的想法,也沒跟他爭,隻站在一旁看他蹲下身刨土。
她第一次發現周樂辭的後頸上居然還有一顆痣,黑色的一點半遮掩在細軟的碎發間,需要仔細觀察才能看見。
耳朵也好看。
就在安黎思路要跑到“耳朵上會不會也有痣”上時,唐瑞的嚎叫震得她視線一抖,它茫然回頭,隻見對方此刻滿臉悲憤。
“我靠老周你有手套你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他舉著自己沾上汙泥的雙手,嫌棄拿遠,“我的手不能用了!它臟了!它臟了!!!”
安黎頓覺吵鬨,輕不可聞地“嘖”了一聲。
雖然聲音很小但唐瑞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她細微的不滿,開大的嘴瞬間閉上,一時間安靜如小雞。
他唯唯諾諾的表現讓安黎頭頂問號,這小子還真是莫名其妙。
周樂辭被唐瑞這一鬨才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什麼:“抱歉抱歉,剛剛沒記起來。”
“啊哈哈哈……沒事哈哈咱倆誰跟誰啊,犯不著為這點小事道歉。”唐瑞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偷偷斜眼瞄向安黎,試圖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天知道安黎剛剛那一聲不滿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