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斤家父母層出不窮的擔心，兩個年輕人堪稱沒心沒肺，出了門就牽上手，開始傻樂。
“去汙染的河道看看。”斤羽提議。
池宇開著車，直奔現場。
曾經汙染過的河道，現在已經沒有飄浮的白色泡沫，生態開始修複，甚至能看到小小的蜉蝣生物。
排汙口被徹底封住，如果不是他們知道地方，想找都找不到。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上頭為什麼會派調查組。”2003年的互聯網，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當時的斤羽，隻當是小說劇情走到這裡了，反正上頭會來人，所以沒有多想。但知道池海洋的身份後，她意識到所謂的劇情，其實是有源頭的。
池宇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我向父親提供了線索，他作為公務員，向上反應情況也很正常。”
斤羽點點頭，明白了小說裡，為什麼池宇死後，林莫兮能等來省裡派下來的領導。
其實不用林莫兮跳汙染水，也一樣會調查這件事，隻不過林莫兮既然跳了，顯得他們的調查行為更加合理，根本沒必要解釋。
想到這裡，斤羽挽住他的胳膊，靠到他的肩膀上，看小說時，死掉的男配角，變成了自己的男朋友，這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現在彆說小說之神，就算玉皇大帝來了，她都不會放手。
“你平時出入一定要小心，程懷貴在廣林。”池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件事，已經不知道叮囑了多少回。
“他不敢的，除非像上回，直接扔到公海，屍體都找不到，根本沒法立案，立案也隻能是失蹤。再說，上回失敗，警察那邊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是他乾的，但也有陸珠的口供，我再出事，是個人也知道是他乾的。”
斤羽的話讓池宇心尖兒發顫，一把抱住她，“你怎麼敢的，用這麼隨意的語氣說著生死大事。”
呃，當然因為我把自己當遊戲玩家，算了算了，拍拍池宇，“我不說了。”
他緊緊握住女朋友的手，“他在深城的公司基本都注消了，幾個兒女也都離開深城。”
池海洋親自下場，所有人都知道程懷貴得罪了池副市長，他還做什麼生意，根本不會有好果子吃。
“你不覺得奇怪嗎？程懷貴離開深城，周澤和孟榮也跟著回廣林。一起做過走私生意，關係就能這麼好嗎？”
眾所周之，程懷貴不可能是殺害陳淑芬的凶手，因為不在場證據十分紮實。
如果，他是知情人呢？是團夥作案，他負責打掩護呢？
那麼周四化和孟長傑跟他是不是一個團夥，這個問題，池宇早就反反複複，想過很多遍了。
其實他們之前就反複懷疑過，但又因為已知的線索，證明不是他們。
“除非有更明確的線索，或者他們自己的口供。”已知的線索還是太少了，沒有辦法構成完整的邏輯鏈條，推理的時候，缺少支撐。
“發現了嗎？我們隻要往前走，往高處走，就會獲得更多的線索。所以，我們一定不能停下腳步。”
池宇仔細想想，“你說的對。”
雖然他知道，這是斤羽在鼓勵他，但好像，也是事實。
廣林的李哥馬哥知道池宇過來，約了下午茶，把林莫兮也叫了來。五個人一見麵，主打一個唏噓。
李哥馬哥在廣林過的都不算如意，吃不飽餓不死，隻能安慰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足。
斤羽有些驚訝，因為他們明顯做過功課，對斤羽在深城的情況有所了解，恭維的都在點子上。
她掃過林莫兮，林莫兮也很詫異的看著他們，顯然她也沒想到，他們對深城的情況這麼了解。
“斤羽還是這麼能折騰，會折騰，我就知道廣林這個小池塘，留不住你，看看，去了深城一樣是領袖人物，咱們廣林人好樣的。”李哥拿著茶杯，要跟大家碰一個。
馬哥也應道：“可不是，遙想當年咱們幾個一塊做節目的時候，真是爽快，不像現在。”
說著就歎了口氣。
斤羽自然就開始追問，他們走的時候，可是留下了一個廣林民生的節目，說是會下金蛋的母雞也不為過。
“黃了唄，開始還好好的，後來這個找關係說不要播，那個找領導說不能播，最後隻能做些不痛不癢的內容，觀眾不愛看，收不到廣告費，就給停了。”
斤羽深感可惜，但她早就離開廣林電視台，再說什麼也不好，隻能笑笑，表示同情。
“還是大城市好啊，觀念先進，也沒那麼多關係的掣肘，不象我們想做點事，太難了。”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我們這個年紀過去，有沒有人要。”
兩個人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想投奔斤羽。隻是礙於麵子，不好意思說的太明白。
斤羽則是笑嘻嘻道：“你們可是廣林電視台的中流砥柱，要是跑了，台長不得哭啊。”
第一回合試探，斤羽沒接招，兩人也不好意思再多說，喝完一泡茶，借口有事，先走了。
三個人誰也沒開口說什麼，倒是斤羽看著林莫兮，“奇怪啊，你竟然沒問我問題。”
林莫兮嗔了她一眼，“我跟了你這麼久，要是還問這麼淺顯的問題，你會不會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