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辰鬆開了手,掏出紙巾擦了擦,將之嫌惡地扔進垃圾桶:“滾出去!”
這個人目前還得留著,不能除掉。
謝雲深得意地冷笑一聲,對著保鏢道:“我們走。”
“等等,”秦夜辰驀地回眸,仿若經常舔舐鮮血一般的嗜血氣息裹挾在周圍,“你可以走,但你帶來的人,留下。否則,你們都彆想踏出天闕一號一步。”
謝雲深的臉色瞬間陰鬱,好似原本晴朗的蒼穹刹那間烏雲密布。他默了幾秒,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下一刻,又來了不少人,將那些保鏢悉數帶走。
秦夜辰幫忙扶著秦老夫人,讓楚遙星下手更方便。
看到她施針的流利手法,他眸光微閃:“你會中醫?”
楚遙星垂著眸,纖長的睫毛如蟬翼般輕顫,卻是不置可否:“你倒是很放心我。”
一個十八歲,還未高考,也沒拿出行醫資格證的女生,他就放心她為奶奶醫治?
正常人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都該是把她叫停,趕緊請正規的醫生來看。
秦夜辰抬眸,看著她淡然自在的神色道:“我信你。”
沒有把握的事情,她從不去做。
楚遙星將針收好,抬起眼簾看著他:“沒有大礙,把老夫人抱進房間休息即可。”
他點頭,將老夫人抱進臥室。
管家讓楚遙星坐在沙發上,給她倒了杯茶水。
在她掏出手機給沈婉靈發完信息之際,秦夜辰已經將老夫人安排妥當,返回來。
他坐在她身旁,讓管家和保姆都離開,開口:“你方才為奶奶把脈,可有探出什麼?”
楚遙星拿瓷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徐徐將之放在鋥亮的茶幾之上。“奶奶身子很健康。剛剛是因為怒急攻心,正常反應。我為她驅了體內的火,休息一晚便能好徹底。”
“嗯。”他身子前傾,大腿支撐著小臂,雙手相扣。
哪怕舒緩了些許情緒,但那高挺的眉骨還是暈染著絲縷化不開的東西,好似係死了的結,縱然解開了一點,但終究碰不到根本。
見狀,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隨後起身,站在他麵前。
感受到修長的身姿逼仄而來,他抬起首。
但見女孩眉眼彎彎,素日裡沒什麼波瀾的神情如今鐫刻上一層溫和。“出去麼?”
……
寂寥的夜,處處幽靜。
柏油馬路之上,偶爾路過一輛疾馳的汽車,匆匆趕回家。
隻有那輪孤月掛在漆黑的夜空,潑灑了一地銀白的光華。
賓利的車燈閃爍了幾下,她拉開車門。
秦夜辰從車頭繞過去,重新坐上了副駕駛位。
楚遙星並未著急開車,而是按下了一個按鍵。
車頂微動,慢慢移去,原本壓抑的空間霎時變得敞亮。
封閉的上方,如今隻消抬眸,一眼能望見那廣闊無邊的蒼穹。
清風帶著晚間的舒爽,鑽進車中,撫過兩人的全身。
似乎淋漓的傷口遇到良藥,獲得了清清涼涼的觸感,澆滅了火辣辣的傷痕,讓那片猙獰逐漸愈合。
直到篷子徹底敞開,楚遙星才一腳踩下油門,直踩到底。
呼嘯的風刹那間吹來,擾亂了她的發絲。
秦夜辰扭頭看向她。
飛舞的發絲之間,那秀挺的鼻梁和殷紅如血的唇若隱若現。
他那冷峻的神色微微鬆動,棱角分明的容顏風神雋永。璀璨的墨眸裡似撒了碎星,閃爍搖曳。“你不問我?”
楚遙星那古井般無波的眼神倒映著鱗次櫛比的高樓亮光。“那是你的家事,你不說,我不會問。不過,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我會儘量幫忙。”
他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