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冬季候鳥(2 / 2)

耳邊還是沒傳來熟悉的滴滴聲,景輕輕語氣漸漸弱了下來,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我會準時到的……”

“嗯,我知道的。”祁陌聲音平和,沒有一絲不耐,甚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

“那我們已經算約好了吧……”景輕輕的語氣不太確定。

是她漏了什麼嗎?他怎麼還不掛電話……

“嗯,約好了。”與逐漸焦慮的她不同,電話對麵的情緒極其穩定。

“……”

景輕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突然理解了那天諶一墨對祁陌的評價:

「兄弟,你這心性未來能乾大事。」

的確,他心態是真的穩。

“你先掛。”祁陌似透過電話看穿了她的糾結,緩聲道。

少年清越的嗓音透著一絲不明了的溫柔,隻言片語的回複下是無限的包容與耐心。像一陣和煦的風,將梨苑帶出的冷意也驅散了些許。

景輕輕站在空蕩的車站下,為這簡單的三個字愣了神。

長久以來,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你先掛”。

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襲上了她的心尖,像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某根弦忽然被人無意的、輕緩的撩撥了一下,便牽扯出一絲絲綿延不絕地嫋嫋餘音,在她恍惚混沌的腦海中久久回響。

那些想要忘卻的聲音,也漸漸被這觸及心靈的弦音所掩蓋,再次淡化模糊。

她的反射弧似在一片寂靜中被拉長,所有的注意力都停駐在那淺淡的溫柔之上,慢下來的點滴分秒都被她用去反複感受、確認那一瞬。

當電子播報音鑽入耳朵時,意識裡漫長的弧線連成了圓,再次回到原點。

[盛北路春境和府到了……]

她漫遊的思緒被站名拉回了現實。

她仍然站在這個家外。

最終,是景輕輕先掛的電話。

在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響時,她果斷的掐斷了電話。

再聽下去,該是祁陌的隱私了,就算他們是“朋友”,再往後聽也不禮貌了。

景輕輕上了車,坐在靠窗的單人座,靜靜地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綠景,貪婪地嗅吸著空氣裡隱隱的桂子香氣,讓那成片的綠意與清淺的花香淨化她被昨日夜色染濁了的心。

公交車緩慢行駛,漸漸駛出了那片清新的綠森,在一片大廈樓宇間停駐。

車門打開,上來了一位熟人。

吳一謹剛一上車,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側影。

持續兩年的注視讓他對這道身影熟悉的不能再熟,兩年的仰望、追逐,已經在他的記憶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甚至可以說是在他整個青春裡留下了一道怎麼追趕也不可企及的背影。

也許該稱之陰影。

吳一謹臉色沉了下來,沒有上前打招呼,反倒是往後車廂走去,想離她遠點。

一周五天的鄰桌,已經足夠讓他窒息了。

可剛一經過她的座位,那分明是側身望著窗外的人,似腦袋長了眼睛般,突然喚了聲他的名字。

“吳一謹。”

吳一謹錯愕的愣在了原地。

在學校裡也未曾有過交集的少女,如今卻是在這偶遇的公交上主動喊了他。

他原本陰沉的表情隨著那一道淺淡的呼喚,隨著他的名字從她嘴裡念出而產生了一絲裂痕,接著,裂痕成片崩開,褪出了底下的緊張與倉惶。

“景……景輕輕……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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