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棠?你在聽嗎?”
經紀人陶娜在那頭自顧自說了半天,遲遲沒聽到她的回應,便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嗯。”薑棠回過神,指尖揉了揉眉心,忽然看到路邊停著的一輛私家車,語氣淡淡的,“讓司機回去吧,我打到車了。”
不管那邊一頭霧水的陶娜,薑棠掛斷電話又往路邊那輛黑色私家車看了眼,隨後提步走了過去。
輕車熟路拉了下後座門,發現車門上了鎖。
她往前走兩步敲了下駕駛座車窗:“龔叔,開下門。”
司機龔叔瞟了眼後視鏡,嘴張開想要說些什麼。
龔叔欲言又止的模樣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在聽到車門“哢噠”一聲響後,她再次拉開車後座門。
俯身剛要鑽進車裡,猝不及防撞上一堵人牆。
“嘶…”她被撞得捂住了頭頂。
退出去站定,她探頭往車後座看了眼,原本她想坐的地方已經坐了個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襯衫,領口紐扣扣到最頂端,黑色西裝褲下兩條大長腿交疊著,顯得車後座更加狹小逼仄。
清雋冷傲的臉上掛了副銀絲邊框眼鏡,藏在薄薄鏡片後的雙眸情緒難辯。
緊抿的唇瓣和冷硬的下頜角,無一不昭示著——
他不好惹!
薑棠驚得接連後退了幾步。
這不是……
她那隻在新婚夜見過一麵的聯姻對象?!
隻是那晚的回憶不太美好,更何況第二天她那聯姻對象就遠赴國外出差,之後沒再見過麵。
要不是方才薑妤提起,現在又真真切切見到了本尊,她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察覺到她過於驚愕的視線,男人從手中那堆文件中抬起頭淡淡瞥了她一眼,沉默了一會才說:“上車。”
投射到她身上的視線太過冷厲,她縮了下脖子,內心陷入糾結。
一邊是算不上熟悉的聯姻對象,隻怕上了車會更加尷尬,另一邊是給經紀人打電話讓商務車司機再回來,無論哪個都不是最佳選擇。
“還愣著做什麼?”
陸尋昭的嗓音好似沾了冷風,愈發冷冽,態度生硬到薑棠無法拒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車。
“砰”地一聲車門關上,車內瞬間陷入無比的寂靜中,連薑棠默默咽口水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果然。
好尷尬…
薑棠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筆直,餘光偷偷往陸尋昭身上瞟。
身側男人姿態放鬆地靠在座椅上,垂眸認真處理公司文件。
哪怕見慣了娛樂圈各色各樣的帥哥,麵對陸尋昭這張女媧精雕細琢的精致麵孔,薑棠也不由得感歎一句,認真工作的男人才是最帥。
不知不覺她看呆了眼,過於直白的視線忘記收回來,猛地同陸尋昭輕抬起的深邃眼眸對上。
“這麼好看?”陸尋昭似笑非笑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薑棠聚焦視線,發現他不知何時把眼鏡摘了。
離得近了,她甚至能聞到陸尋昭身上絲絲縷縷的清冷木質香,以及——
清晰看見他眉骨下方那顆沉穩又不失張揚的鉛灰色小痣。
“咳咳…”
偷看被抓包不是件光彩的事,薑棠張嘴想說些什麼來辯解一下,被喉間口水嗆到,劇烈地咳了好幾下。
好不容易平複情緒,包裡的手機又嗡嗡震動起來。
陸尋昭好笑地看著她滿臉緋色手忙腳亂翻找手機,又靠了回去,側眸看向窗外的燈紅酒綠。
電話是工作室的助理兼徒弟打來的。
接通之後,薑棠習慣性詢問:“什麼事?”
徒弟問:“師父今天有時間來工作室直播嗎?”
因在杭城外婆家耳濡目染的緣故,薑棠自幼就對非遺纏花感興趣。
後來經外婆介紹,她跟在榕城非遺纏花協會會長身邊學習手藝。
為了不荒廢這門技藝,在進娛樂圈實現母親夢想的同年,她開了家纏花工作室,平常無事就接一些定製的訂單,每周也會開一兩次直播向大眾科普非遺纏花。
她當初進娛樂圈的部分原因是賺錢。
用賺來的錢貼補工作室,還能利用明星效應推廣非遺纏花,兩全其美的事。
然而,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在娛樂圈兩年仍籍籍無名,積累的粉絲數量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說沒有。
宣傳非遺文化,那更是沒影的事了。
想想都令人頭大,感覺前路渺茫啊。
“所以……師父你今天有時間嗎?”見她久久沒應答,徒弟又問了一遍。
試探性的話語將她出遊的思緒拉回:“今天?我好像沒有行程安排,我看看……”
薑棠剛點開微信準備向陶娜要一份行程安排表,隻聽身側男人淡淡提醒:“今晚要去老宅赴宴。”
老宅赴宴?
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薑棠不解地輕皺眉頭,陸尋昭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感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