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張翠蘭在兒子這套不出話來,氣得拿毛巾抽顧時安:“狗兒子,就不說話氣你老娘!”

這會兒都九點鐘了,張翠蘭習慣早睡,她眼皮子上下打架,還想把剩下的玉米麵篩完。

顧時安接過來,讓母親早些去休息。

張翠蘭看著高大挺拔的兒子,心中柔軟又欣慰,不由笑道:“行,我也享享兒子福,好久沒回老家看看了,等哪天天好了,抽空看看你姥娘去。”

張翠蘭娘家張家莊,如今也改名叫紅旗生產隊了,張姥爺五十多歲上就沒了,張姥娘身子骨兒倒是硬朗,七十多歲的老太太了,眼不花耳不聾,裹著小腳一口氣能走上三五裡地,前頭,老太太還自個兒揣著小竹籃去村裡大集上賣繡的手娟呢。

顧時安三姐弟每年都到鄉下過暑假,張姥娘常把好吃的東西省下來給三個孩子吃,什麼糖花生、白糖蘸饅頭,豬血糕,田裡的苞米棒子、毛蛋、油墩子,七八月裡苞米棒子正是鮮嫩的時候,選一根最水綠的,咬一口嘎嘎脆又水絲絲甜。

顧時安五六歲上也是個皮小子,沒少禍害張舅舅家種的苞米地。

就為了這,他屁股蛋子挨了不少揍。

回憶起童年趣事,顧時安那張麵無表情的俊臉也有了笑意。

母子倆說了會話。

外頭黑雲壓過來,雷聲滾滾,雨點淅淅瀝瀝敲打下來,漸漸連成一片細密的雨簾。

張翠蘭熬不住,捶著腰先回屋歇下了。

這年頭上頭各大城市已經通電了,雲水縣這樣的小縣城,隻有縣委大院跟各大工廠,衛生院家屬樓,跟路邊的公共設施通了電,大雜院暫時沒通電,晚上不是點馬燈就是點煤油燈,富裕點的人家點根蠟燭就不錯了。

老顧家也就林瑤屋裡點了蠟燭。

前頭林瑤養傷那會兒,張翠蘭心疼她,給買了一包蠟燭晚上用。

現在她額頭上的傷口都養好了,就留下道淡淡的粉色疤痕,林瑤天天往額頭上抹舒痕膏,看樣子,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林瑤日子過得嬌,晚上沒有電燈照明就夠委屈了,再把蠟燭換成煙熏火燎的煤油燈,她可不樂意。

家裡之前買的蠟燭用完了,她空間裡有的是,一天拿出一根來,在屋裡點著,每次就剩下個短短的蠟燭頭。

顧家人也不甚在意,

以往林瑤沒心沒肺,一回屋鑽進蚊帳就呼呼入睡了。

哪跟今天一樣,隔壁屋裡的老座鐘鐺鐺鐺敲響了十二下了,她跟個撲棱蛾子一樣在蚊帳裡撲棱了許久,也就毫無睡意。

她一閉眼,滿腦子都是看電影那會兒不小心跟顧時安親吻那一幕。

彆看顧時安這廝薄唇一抿,平時總是一副生人勿進,清冷禁欲的狗表情,嘴巴親起來還挺柔軟的,不知道咬一口會怎麼樣………

打住!

林瑤捂住發燙的臉,又抱著小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兒,在床上烙餅烙了半夜,才勉強睡去。

等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清晨的風明晃晃吹在窗外的竹林上,雨後潮濕的微風拂起,竹葉沙沙作響,帶來陣陣陰涼。

林瑤慢吞吞從蚊帳裡探出頭,其實她早上六點多就醒了,外麵稀裡嘩啦下雨聲聽聲音聽的不那麼真切。

她昨晚沒睡好,也不高興起來吃早飯,又縮回床上補眠了。

顧時安一大早就去公安局上班,雲水縣公安局就是以前的縣保安團,規模不小,琉璃瓦樟木房梁,瞧著就氣派。

這年頭,縣城除了公安局還有武裝部,各大公社也有自己的民兵。

縣公安局二十多個公安,日程跟縣裡工人一樣,白天三班倒,三人一組負責一塊城區,在城區內巡邏,維護老百姓的治安。

縣公安局在老街上,前麵是郵電局跟百貨大樓,後麵是縣委大院,再隔上三四條街,就是軋鋼廠。

以往大夏天裡,雲水縣治安好,縣公安局的公安們還能忙裡偷閒,巡邏完回休息室喝口水歇歇。

自從前頭出了搶劫孕婦的惡劣案件,公安局的上到老局長,下到在辦公室整理文件的小乾警,一個個都忙瘋了。

縣委三天兩頭開會,老局長分身乏術,顧得這頭顧不得那頭。

顧時安這一來,可給老局長高興壞了。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何況顧時安也不是扶不上牆的阿鬥,他十八歲參軍,上過戰場殺過敵特,身上的榮譽都是一刀一槍拚出來的,跟那些靠父輩庇護的軟腳蝦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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