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薑妍搖了搖啤酒罐,敗興的將罐子往身後一扔:“他們都說我姑姑不是個好東西,丟家裡的臉。可在我心裡,她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如果沒有她,我這一輩子恐怕真的隻能爛在臭泥裡了。”
“姑,姑姑?”徐硯北有些沒反應過來,心裡又泛起一絲希望:“你剛才說的,最愛的人是你姑姑?”
“不然呢?”
薑妍舔了舔嘴唇,眼神落在他手上的啤酒罐上,徐硯北頓了兩秒,無奈起身:“我再去拿兩罐。”
“哎不用——”
“很快。”他回身囑咐:“扶著點圍欄,小心點。”
薑妍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走了,她隻得把下半句咽了回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薑妍靠著圍欄,抬頭看天。
她記得,那晚的月色好像也如今晚一般。
月光下,她一襲藍裙,麵容清麗,眼中似有水光波動,正抬頭看著月亮,徐硯北無端就想起他們的初見。
他父母是商業聯姻,在他的記憶中兩人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相處。他高考後他們就離婚了,之後他爸迅速再婚,成績出來後更是強硬的要送他出國。
那時的他滿心怨恨,恨他父母不相愛卻要結婚,對彼此不負責,對他也不負責,覺得他爸是組建了新家庭所以才要把他趕出去,但他也不過是個半大孩子,他改變不了任何事任何人。
臨出國的前一天,他媽找他聊了很多,他突然就認命了。但他終究心情煩悶,想著出去兜兜風,不知不覺竟然溜達到了海邊。
他到的時候正值傍晚,落日餘暉,海風微腥,一陣海浪拍在岸上,一旁的岩石上居然坐了個姑娘。那姑娘一襲藍裙,雙手抱膝,失神的看著落日,看起來似乎難過到了極點。
他就跟魔怔了似的,在姑娘看不到的角落坐了下來。一直到晚上,月亮映上海麵,海風吹動著姑娘的裙擺,但她卻隻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看月亮。他沒想到那姑娘會在那裡坐了一晚上,更沒想到的是,他會跟著魔似的,在那看了那姑娘一晚上。
眼前的身影跟八年前的重疊。
一樣的月色,一樣的藍裙,以及……
同一個人。
那時候他隻覺得她好像很難過,直到那次她說她喜歡夏天。
他想,她是孤獨的。
薑妍聽見腳步聲卻遲遲不見人,終於忍不住轉過了頭,就見他正看直直的看著她的背影,眼裡滿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薑妍盯著他的眼睛,微挑眉頭:“怎麼了?”
“沒事,”徐硯北甩開腦海裡的背影,上前將酒拉壞掰下後遞給了她:“剛才說到哪裡了?”
薑妍接過啤酒大大喝了口,繼續剛才的話題:“姑姑將無家可歸的我帶到了南城,卻最終還是將我一個人留在了這裡。”
“姑姑,”徐硯北問得有些猶豫:“怎麼去的?”
“癌,”薑妍歎了口氣:“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大概是月色太美,也大概真的是喝多了,薑妍突然就忍不住了,那些從沒告訴過彆人的話需要個聽眾。
“姑姑一輩子沒有結婚,她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流產了。她出門的時候才十八,特彆漂亮,是村裡的村花。很快,她遇見了一個溫柔帥氣還有點背景的男人,他們迅速墜入愛河。可那男人卻已經結婚了,他的太太把這件事搞得人儘皆知,家裡嫌姑姑丟人,就把她趕出家門了。”
“姑姑臨終前跟我說,她恨那個男人,卻又控製不住的愛他。她知道自己不爭氣甚至犯賤,可情之一字,卻害了她一輩子。”
“她說,如果有下輩子,她不願意再遇見他了。”
這個故事漏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