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淡淡的馨香,花色是粉白色小碎花,一看就是女孩子的被子。
廁所的燈還亮著,不過卻傳來嘩嘩的水聲,應該是在洗澡。
他揭開被子起身,卻有震動聲傳來,低頭一看發現是她的手機。
一開始他沒打算幫她接,可這一次斷了後,沒一會兒,這個號碼又打了過來。
費南舟欠身將手機撈過來,接通:“喂,你好,許梔在忙。”
那邊是一片長久的靜默,沒有聲音。
費南舟皺眉看了眼手機屏幕:“在嗎?如果有急事的話,我一會兒跟她說一下。”
“沒什麼事,不用了,多謝。”那邊掛了。
費南舟看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若有所思。
他對聲音很敏感,這個聲音——不久前好像聽過。
許梔洗澡的時候,他隨意在屋子裡逛了逛,抬頭就看到了塞在高架上的一堆東西,有個筆筒一半露在外麵,顫巍巍的好像立刻就要掉下來。
他伸手扶一把,誰知不小心碰掉了一個相框。
費南舟彎腰將之撿起。
照片上,女孩比現在還要青澀些,紮著馬尾辮,對著鏡頭比“耶”,笑得很甜,身邊的男人帥氣俊朗,含蓄微笑,模樣很眼熟。不過,好好的照片已經從中間用利器劃開了,兩人中間也多了一道裂紋。
他信手將相框在手裡看了看,翻過去後麵還有字:
要永遠在一起!
2014.12.7
前男友?這泄憤的架勢,夠狠的。
年紀不大,情史還挺豐富。
費南舟將相框插回去。
其實早在那日中信見麵之前,他就知道沈琮。
沈謙事後還把他的資料整理成冊,事無巨細發給了他,“金融天才啊,他以前是做外彙交易的,非常厲害,也在H大的商學院任教過,前中行的行長都非常賞識他。”
又感慨,“他爸以前多厲害啊,都到那位置了,可惜站錯了隊,家裡也倒了,這些年和他媽相依為命,他也挺不容易的。”
其實他跟自己很像,一直以來都在打逆風局。
費南舟思及此處,略笑了笑。
自此可以肯定,剛才的那通電話,沈琮肯定是認出他的聲音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費南舟轉身,點了點她茶幾上的手機:“你剛剛有電話打過來。”
許梔便擦頭發俯身去拿手機,目光在看到屏幕上的號碼時,臉色變了又變,然後若無其事地伸手劃掉了。
那日的氣氛分明和往常一樣,她係著圍裙、在他柏悅府的那間屋子裡忙前忙後地給他準備早餐,煎蛋、煎牛扒、炒西藍花……應有儘有。
屋子也被她打理地僅僅有條的,餐桌上鋪的田園風格桌布、淺藍色波點牆紙都是她喜歡的。
沈琮喜歡簡約,曾對這樣小女生的風格不能接受,可耐不住她軟磨硬泡,隻能隨她去了。
“梔梔,彆忙了,我有話跟你說。”他在一麵落地幕牆前回頭,打斷了她的忙碌。
“……等一下就好了,稍等哦……”她沒當回事,像隻快樂的小鳥一樣繼續忙前忙後。
沈琮目露不忍,可到底還是開口:“梔梔,我們分手吧。”
許梔彎腰的動作停住,過一會兒才抬起頭,茫然失笑地望著他:“你在說什麼啊?今天又不是愚人節。”
可心裡似乎已經意識到什麼,手指絞在一起,有些不安地搓了搓圍裙。
在一起三年,沈琮雖然很忙,經常出差,兩人聚少離多,但感情一直不錯。
早晨的陽光很好,他站在逆光裡,依然修長落拓的身形,隻是臉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了。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要結婚了。”他把手指上的情侶戒指褪下,輕輕擱在桌上。這隻素圈和她手指上的蝴蝶閃鑽戒指是一對,是用她自己的積蓄買的,雖然不值錢,這些年他一直戴著。
許梔盯著那隻戒指,不說話。
“這邊我以後不來了,房子給你吧。”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毅然撈起車鑰匙,轉身。
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許梔忽然抓起戒指朝門口扔去:“誰稀罕你的破房子?!我才不要你的施舍!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她瘋了一般衝到房間裡,把衣服、瓶瓶罐罐從抽屜裡翻箱倒櫃地拖出來,亂七八糟塞進行李箱,箱子壓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