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和B天生的體能差異之下,陳厘很快就被迫鬆了手。
手裡的刀被奪,他人也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抓住那隻在他自己的感知中都快斷了的手,整個人在地上蜷成了一隻蝦米。
衛曜握著那柄被他奪過來的刀,垂眼看著在地上不斷翻滾的陳厘,眼底是一種不似看活物的冰涼。
但他的掌心鬆鬆緊緊,終究還是沒有做什麼。
“哆”的一聲,那柄刀擦著陳厘的麵頰、釘到了他眼前的地麵上,剛才還高亢慘烈的哀嚎聲戛然而止。
陳厘愣愣的看著那柄生生切開地板、陷入地麵的刀,刀鋒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臉頰上的刺痛後知後覺地傳遞過來,陳厘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連嘴唇都泛起一種極不正常的白,他嘴巴張著,卻像是喉管被切斷了一樣,隻能發出怪異的“嗬嗬”氣音。
衛曜卻沒有再看他了,他怕自己再看過去會忍不住動手。
衛曜從“記憶”中想起這次基地附近的事件之後,早就準備好了請假的理由,在事發的當天來到了市區。
因為上次差點遲了一步的教訓,衛曜這次特地比記憶中得知的事發時間提前了不少去現場蹲守,但是一直到事件該發生的時候,事發地還是靜悄悄的。衛曜當時就覺得不好,從上次的事件就能看出來,他想要救人恐怕沒那麼容易,但是他也無法跟彆人解釋自己的消息來源,就算提前報警,在有真正事件發生之前,恐怕也沒有辦法引起警方特彆注意。
好在衛曜的記憶力一向不錯,雖然這個事件對他來說已經過去了太久遠,但是衛曜仔細回想,還是記得在當年的案件紀錄中,嫌犯在這附近有一處落腳點,他當即向那個地方趕去。
他也確實趕上了。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出事的omega居然是簡以楊!
他怎麼會在這兒?!他為什麼會出現在H市?!!
衛曜想起在早晨他離開基地前還打過招呼的徐鈺澤。
答案顯而易見,他是為了後者過來的。
衛曜承認,在撞見門內場景的那一瞬間,他切切實實地生出了殺意。
衛曜再度深吸口氣,總算冷靜下來,他知道陳厘上輩子的下場。
在“記憶”裡的這次事件中,陳厘因為精神狀況的原因,並沒有入獄,受傷的omega家屬自然不願意這種結果,隻是在他們提起上訴之前,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陳厘就已經出事了。畢竟陳厘的那群債主可並不會管欠債人的精神狀況,那裡麵確實有些人有能力,把本該被看護狀態的陳厘從病院弄了出來。陳厘借的那一大筆根本償還不起的高利率債務本就不是什麼合法的途徑,那些人有的是“討債”的手段,陳厘最後的下場還不如入獄。
這一次,衛曜不介意“幫”他一把,把他的位置告訴那群債主。
畢竟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太便宜這個人渣了。
……
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衛曜的情緒總算有所緩和。
他定了定神,終於重新將目光放到了簡以楊身上。
說實話,衛曜也沒有想到兩人再次相見會是這樣的光景。
他並沒有做好再見麵的準備,也實在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麵對對方。對於現在的簡以楊來說,他應該隻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alpha。徐鈺澤會跟他提起自己嗎?他知道他麼?
衛曜不太確定地想著,發現自己居然罕見的緊張起來。
但是等他的視線終於落過去後,立刻就發現了異常。
簡以楊的情況不對勁。
他雖然還睜著眼,但是瞳孔正不自然的擴散著、視線明顯失焦,冷汗打濕了頭發,在烏黑發絲的對比下,他的臉色越發顯出一種不正常的慘白,像是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四肢都帶著輕微的痙攣。
衛曜連忙想要湊過近去檢查,這舉動引起了簡以楊極大的抗拒。後者明顯已經是半失去意識的狀態,卻仍舊做出了無意識推拒的動作,甚至因為他的逼近,好像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衛曜不敢再貿然行動,被標記的omega本能的對其他alpha有著抗拒心態,他擔心自己的接近讓簡以楊這本就不好的狀態雪上加霜。
而且比起檢查來,還有另一種更快得知情況的手段。
衛曜沉著臉蹲下.身來,湊到了正蜷縮成一團一動也不敢動的陳厘身旁,他伸手將那柄深深插入地麵的刀拔了起來,看也沒看、直接把它釘入了陳厘的指縫之間。
陳厘發出了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
事實上,那柄刀隻釘在了他的指縫中間,充其量因為落下來的速度太快,擦破了一點表皮。但是不管是衛曜這會兒臉上冷厲的表情、還是剛才那堪稱果決的動作,甚至刀上還未乾涸的血跡,都引導著陳厘產生了這樣的錯覺式聯想——他的手被釘穿了。而大腦也同時產生了相應的痛覺。
在衛曜那冰冷的注視下,陳厘的這聲慘叫也沒有維持多久,他顫抖著止了聲,滿眼驚懼的看著眼前這個alpha。陳厘的精神狀況或許真的不怎麼正常,但是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選擇了“正確”的應對。
衛曜冷著聲問:“你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