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來。”正巧那人伸手欲扶她上車,望過來的眸中如有星子閃爍。
姬禾微怔,下意識咬緊了牙關。
就連身後的雲紗也有些揪心,“姑娘……”
姬禾握了握她的指尖以示安慰,而後一手提起裙擺,一手輕輕搭在了那人的腕上。
事已至此,她既決定要獻祭自己來帶著阿娘逃出生天,便要順著他,哄著他,接受他安排的一切。
這樣日後也能少些麻煩。
這般想著,她錯開姬戍的目光,在他旁側落座。
手臂不覺輕輕蹭到了他的衣襟,蜀錦裙擺緩緩拂過他的長靴。
這車果真如車夫所言,甚是狹窄。
想來是王妃覺得隻她一人乘坐,不必準備太過華麗的軟轎。
卻未成想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兒子會與她擠在這一間轎子裡,甚至還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幫襯她忤逆自己。
不知將來王妃知曉這些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
思及此,姬禾的精神總算稍有幾分緩和。
馬車甫一行進,車轎輕輕晃動。
姬禾本就坐得局促,此刻纖弱身子也跟著晃蕩兩下,手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什麼來平衡身形——
暖玉溫潤,彆再他的腰帶上。
此刻被姬禾扯住了玉佩下的絡子,他身子也跟著向她傾斜。
大手順勢從背後托住她的腰,姬戍輕笑,“看來阿姐喜歡這玉佩上的絡子。”
那倒也不是……
姬禾慌張地鬆開手想要解釋,卻見他直接去解腰上的玉佩。
她忙不迭彆開視線,麵上滾燙。
微微側身之際,發上的玉簪便堂而皇之地映入那人的視線。
“我倒未曾發覺這玉佩與我為阿姐挑的玉簪極為相配。”
他說著指尖輕輕撫過她發上那根孤零零的玉簪。
姬禾心尖兒抖了抖。
她本是覺著皇後的壽辰,她一個被臨時起意帶過去的庶女不該太過惹眼,既穿了漂亮裙子,其他便簡單些為好。
挑這根玉簪也是給足了姬戍麵子。
可誰知這人竟在這兒等著她呢!
他怕不是算準了的。
她詫異地皺眉看過去,卻見那人一臉無辜,“阿姐若不喜歡,日後我不再戴這玉佩便是。”
姬禾有一瞬的恍惚。
她不信世間會有人能算計得這般清楚,更何況這種算計於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明明她早已答應了他的條件……
“沒什麼。世子多心了。”她訕訕。
卻忽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了她手裡。
是那塊玉佩,上麵帶著他掌心的溫度,下墜的絡子鬆散,流蘇也有些亂了。
“可阿姐扯壞了我的玉佩絡子,又該怎麼辦呢?”姬戍憂愁地歎了口氣,“父王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在皇後娘娘的壽宴上失了體麵。”
姬禾攥著玉佩的手不住地收緊。
他知道她有隨身帶著針線的習慣,也知道她女紅出色,擅長做各種絡子。
車馬行進比平日快些,略顯